,就是说,给你用十年,土地还是国家的,这怎么能说是改变了性质呢?”
王俊俊说:“嘉嘉,那可是两码事儿,国营农场的土地是国家投资开的,机械是国家投资买的,是国营呀!”
“王阿姨,”连喜说,“国营是国营,我们办家庭农场也不是白用,就像刚才嘉嘉说的,按农场规定,承包土地给承包土地钱,给国家交土地税,还按赢利交利钱,除了这两项外,还交费,就是农场办学校、办医院的按平均每亩土地所摊经费……”
“你叫王场长说说——”方春瞧瞧王继善,又瞧瞧连喜说,“连喜呀,你怎么就转不过弯儿来?现在国家正推行农业现代化和农业科学技术现代化,农场长期形成的科学体系怎么适应?只有由小变大才能适应,由大变小,都成个人搞了怎么适应?还有,就是有几个家庭农场试办成功了,推广起来也困难着呢,农场的地块有大有小,有好有坏,有远有近,怎么分法呀?怎么包?比如说,过去收了粮食往回拉,都是集体的东西,就这地有远有近就不好平衡,要分地;还不打乱套了呀……”他说着瞧瞧王继善,看看引没引起他的共鸣。
王继善笑笑:“你们说,你们说。”
气氛越来越激烈了。
王俊俊见连喜和嘉嘉都不吱声,以为没理了,接着方春的话说:“连喜呀,还有,那机车、农机具也像你爸爸说的那样,怎么个转让法?怎么搭配?机车分了,修理车间和农具场怎么办?这可不是小事儿,涉及国家、集体和个人三者之间的利益关系呀……这不成了搞资本主义了嘛……”
“你别看上头有人说,这么试试,那么试试的,谁家愿意试谁就试,咱是不能试这玩意儿!”王俊俊一烧火,方春更来劲儿了,振振有词,句句还结合实际,“国营农场是大农业,大就大在咱机械化程度高——大机械,不像农村,什么小四轮子,小双铧犁,小播种机,地可以分下去。这大机械要是分下去,就是大马拉小车,职工种地成本增加,不能抢农时,那场院里一家一户怎么去摊晒粮食?要是摊晒不开,你让谁家到大道上晒去!连喜呀连喜,你想想吧,这矛盾多了,不是你爸爸思想保守不支持你,就是不行。这些年,我品透了,上头说的东西也不是全对的,回头看看,错了的也不少嘛。你们都记得吧,就说农村,一会儿叫人民公社,一会儿又叫乡,一会儿工农兵上大学,一会儿又要考试,尤其是咱们,可得沉住气儿,不能挑这个头儿!”
“爸,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你和王姨说的那些,都能想法解决。”连喜说,“我学了中央文件,看了农场发的《试行方案》,和嘉嘉商量研究,越商量越研究,越觉得中央提出的统分结合的双层经营体制,最适合国营农场。”他瞧瞧王俊俊,态度很平和,“刚才王阿姨说了,办家庭农场成了搞资本主义,其实不存在这个问题。土地是家庭农场的主要生产资料,归国有,不能买卖,只能使用,还要交使用费和税,这不存在资本主义问题。”他说着又瞧瞧嘉嘉,“嘉嘉,刚才,我又想了,现在搞自愿试验可以包机械,等土地都包下去,就不分机械了,机械归分场管,成为一个自负盈亏的单位,谁使用收取费用。我爸爸说有个谁先用的问题,我看可以排好先后,特别是收割,今年你先了,明年就后。”
“行,职工也会通情达理,”嘉嘉说,“这就是有统有分相结合,至于王阿姨和大叔说的那些,什么晒场了,土地远近好坏了,可以搭配着分,在承包价格上找平,我看好解决!”
“唉——”方春根本听不进去,长叹一声说,“连喜,我怎么说你们也不会开窍儿,反正,我们这一代老复转官兵,老北大荒人用生命和汗水建成的北大仓,办起了这么多国营农场,眼下是困难点儿,可这总是个家底儿呀,要是把这家底儿都折腾没了,那就不是暂时困难的问题了,就要永远困难下去了。连喜呀,嘉嘉呀,这北大荒变成的北大仓无论如何也不能毁在你们这一代手里……你们要是硬搞,翻地的时候,我就躺在垄沟里,让你毁国营农场的时候,也把我一起毁了……”他说着气得呼呼直喘。
“不至于,不至于这样。”王继善说,“今天上午,贾场长和我们几个副场长碰了碰头,许多分场的情况和咱们直属分场差不多,别看干部开会时意见基本统一了,但是,在职工中,特别是我们开发建设北大荒的老复转官兵里,不接受的比例比较大。这样,群众不觉悟的时候,我们就不能硬来……”
连喜急切地冒了一句:“怎么?这家庭农场连在直属分场也不搞了?”
“你听我说,”王继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