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生去了。她的心就提起来,丛娟娟盘算,如果黄春雁的事办成了,就意味着她被杜金生得手了,自己就去找杜金生也给她签字盖章,如果没办成,说明黄春雁不同意,那她丛娟娟再另想办法。没想到,黄春雁很快就回来了,当晚就急匆匆地走了,这让她迷惑不解,她怎么想也猜不到杜金生是在离连队不远的车底下,将黄春雁奸淫了,事后,他见黄春雁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怕司机回来露出马脚来,就当场给黄春雁的上学手续上签了字并盖了章。
丛娟娟是足足琢磨了一夜,却始终没有弄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有一点,她是肯定的——那就是——黄春雁千真万确的被杜金生给奸淫了。于是,第二天一早,丛娟娟就背着黄书包去了场部,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农场办公大楼,来到杜金生办公室门前,见门虚掩着,人正在接电话,忽地推门走了进去。
杜金生斜眼瞧了丛娟娟一眼,生气地对着电话说:“什么?武解放跑了?什么时候跑的?”对方电话声音:“杜主任,跑了一天了!我们想……怕您……”
“我不想听你解释……”杜金生气呼呼地打断对方的话:“要千方百计给我抓回来!”他说着狠狠地放下了电话,刚要对丛娟娟发火。“嘿嘿!”丛娟娟嘿嘿一笑,玩世不恭地坐在了沙发上,“杜主任,跑就跑吧,跑了不就少了一张嘴吗?”
杜金生被丛娟娟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但仍威风地问丛娟娟:“你说什么?”丛娟娟仍然“嘿”了一下,“我是说,武解放跑了,不就少了一张嘴嘛。”
杜金生更有些莫名其妙了,他瞪圆了眼睛,“你——你是什么意思?”“杜主任,”丛娟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笑呵呵地:“我来找您是想问问,我办困退的事情,您想好了没有?”
杜金生有些心虚地,但口气还是有点生硬地回答:“没有!”丛娟娟往桌前凑凑,心怀叵测地对杜金生说:“我倒认为,对您来说,应该三少,现在才两少,武解放跑了,少了一张嘴;黄春雁走了,少了您一块心病;我要走了,少了一对眼睛——”
“你这个小青年,阴阳怪气的,”杜金生简直是被丛娟娟的话弄晕了头,色厉内荏地说:“什么意思?出去!”“杜主任,您先别向外撵我,”丛娟娟收住笑脸,一本正地说:“您听我说完了,再让我出去。”
杜金生有些吃不住劲了,瞪眼瞧着丛娟娟,不知她嘴里要说些什么。“某年某月某日某时……”丛娟娟盯着杜金生,眼睛都不眨一下,脑子里飞速地旋转着,“您——黄春雁——”丛娟娟想象着,猜测着,尽量把话说得空隙大些,给对方多留些联想的空间,生怕说漏了嘴,让对方猜出是在诈他,“还有吉普车……随后发生的故事,”丛娟娟说到这儿,瞧见杜金生眨了一下眼,她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心里一喜,嘴上的话多起来,“我可是睁着两只眼看得清清楚楚……您的吉普车走后,黄春雁大哭一阵,解下腰带就要上吊……”
“黄春雁要上吊?”杜金生忍不住地问:“那她……”丛娟娟见杜金生默认了,她提着心总算放了下来,又笑着说:“我就劝黄春雁,事情已经这样了,人家杜主任把事情也给你办了,你要是哭哭啼啼,声张出去,陈文魁不会要你了不说,以后,你也更加不好做人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杜主任知,也就算了。”
杜金生脸松弛下来,瞧着丛娟娟想说什么,什么也没说出来。“说起来,”丛娟娟有些得意地说:“还是真亏了我给她做思想工作,不然,说不上要出什么大乱子呢。”
杜金生仍有些不放心地问:“连队里的人都知道吗?”“黄春雁走了,就我一个人知道。”丛娟娟狡黠地一笑,掏出报告递了上去,“杜主任,您能不能给我个准信儿,我办困退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能考虑好?”
“好,好,好,”杜金生连忙拿起笔在报告上签了字,又从包里掏出名章,蘸了蘸印油,然后在签好字的报告上面,很不情愿地盖了一下……
列车在一个小站停了一会儿,随后就又起动了。丛娟娟坐累了,想正正身子,一睁眼发现武解放用愤愤的眼睛瞪着她,便不屑一顾地把脸又转向窗外。
武解放装着去厕所的样子,走到丛娟娟的座位边时,他故意“呸”地吐了一口唾液,然后边哼唱着“雄赳赳,气昂昂……”边向车厢的尽头走去。
“精神病!”丛娟娟转脸瞧着武解放的背影,骂完,也“呸”了一口。身边的其他旅客都用莫名其妙的目光地瞧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