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乡知青上学、参军,要按有关政策办理,对于困退、病退一定严格把关,防止社会上的不正之风导致假困退和假病退……
“杜主任,”丛娟娟带着哭腔解释说:“我说的家庭情况可是千真万确的,组织上可以派人去调查……”杜金生从丛娟娟手中接过文件,有意无意地用文件在丛娟娟双乳中间点了两下:“相信,相信,不过,知青办困退返城,咱们小兴安农场可没有先例呦,再说,咱们农场偏僻,分来的知青少,你也知道,一到农忙季节,劳力不够用,就得搞大会战。”
“杜主任,”丛娟娟一听,低下头抽泣起来,“我家确实有困难,农场也不差我一个,您就帮帮我的忙吧,我会好好感谢您的。”杜金生一笑,走到丛娟娟跟前,贴近她的脸说:“你说的倒也是,你说怎么感谢吧?”
丛娟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只要您在我的困返手续上盖个戳,您说怎么感谢就怎么感谢。”杜金生像开玩笑似的,伸手在丛娟娟的脸蛋上捏了一下,丛娟娟想躲没躲开,心里一怔。杜金生笑着说:“不过,我得再考虑考虑,要是就你一个人倒没啥,我怕引起连锁反应,还有个大局问题呀。”
“杜主任,那我什么时候听信儿?”丛娟娟不自然地笑了笑。杜金生也笑了笑:“随时。”
丛娟娟说:“杜主任,我和徐指导员就请了一天假,我还用不用回去呀?”“你自己看着办吧。”杜金生看了一下手表,不冷不热地说:“快下班了,我还有些文件要处理,中午就不留你吃饭了。”
丛娟娟知道杜金生这是下了逐客令,不好再什么,就说了几句感谢的话,随后出了门。
眼下时值秋收,正是繁忙的季节。农场办公大楼门前的大街很少有人行走,显得沉静,而又空旷。丛娟娟背着黄书包叹息着在大街上徘徊,她望了望天空,见秋阳正在头顶的上方,知道是中午了,肚子里早已是空荡荡的。她看了一眼对面招待的牌子,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她想先去商店买点吃的,然后住下,再找机会去见杜金生。
于是,丛娟娟来到百货商店,买了两条迎春烟装进书包,又买了一个面包。她有了主意,想趁杜金生吃完饭的休息机会,再找找他。她来到机关食堂门口的大树下,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注视着食堂的门,等着杜金生出来。
刚吃完面包,丛娟娟就见杜金生用手帕擦着嘴巴,大腹便便地从食堂走出来。她马上迎上去:“杜主任,您考虑好了吗?”“你没回去呀?”杜金生摇摇头,边走边为难地说,“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杜主任,”丛娟娟紧走几步,跟上说:“连队正是秋收大忙季节,我请一次假挺不容易……”“我脑子里已经昏浆浆乱套了,这么复杂的问题,哪能这么轻而易举就考虑好了。”杜金生说完,漫不经心地扬长而去。
丛娟娟追上一步,又停住脚,央求:“杜主任——”杜金生头也不回地走向办公大楼。
丛娟娟背着黄书包跟着杜金生来到了办公室,然后敲门随着应声走了进去。杜金生倒背着双手正看着窗外,扭头见进来的是丛娟娟,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呦,丛娟娟,你还没走呀!不是让你等等吗?”丛娟娟急切地接话说:“杜主任,杜……主……”
“怎么,我该说的都和你说了,”杜金生不容丛娟娟把话说完,“还有什么话要说?”这时,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杜金生接起电话:“喂,哦,徐指导员呀,什么事情?”
徐亮电话声:“杜主任,丛娟娟办困退返城的事情,可一定要慎重呀,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给她盖戳呀!这不,连队一推荐陈文魁上大学,黄春雁就要申请办病退,跟着又有几个知青向我申请病退和困退……”杜金生略有所思地问:“黄春雁?”
徐亮解释说:“是呀,就是陈文魁的那女朋友。”杜金生问:“就是那个跳舞跳得不错的小雁子?”
徐亮又说:“对,对,所以我说,杜主任,要是这个口子一开,我可就吃不消了——这个八连不说黄摊子,也要塌个半拉架。”“我知道了。”杜金生放下了电话,看着丛娟娟说:“看看,还没放你走呢,这麻烦就来了。”
丛娟娟小心翼翼地问:“杜主任,是我的指导员打来的吧?”“是,”杜金生说着拿起了暖瓶,倒了一杯开水,喝了一口,又说,“刚才你都听到了,连黄春雁也要求办病退了。”
丛娟娟接话问:“杜主任,你认识黄春雁?”杜金生放下杯子,“不就是跳《春归雁》领舞的那个女孩子嘛,跳得好……是个艺术人才,”他说到这儿,脑子里浮现出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