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耐性。”
王运来说,“钓鱼呀,不少人也不全是为了钓鱼吃,就是有这个瘾,越钓不上来,越钓,真钓上了一条老高兴了,炖着吃起来也香,您说对吧,南市长。”
“是,”南方正也有感慨,“要是真一条条往上拽,也就没意思了,图的是雅兴。”
郑林已经看准了车,知道是谁在钓鱼,借话头说:“王村长,那咱就到那里让南市长雅兴雅兴呗,管它钓着钓不着呢!”
王运来心虚,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伸手去扭郑林的耳朵:“你这小子,就是能捣乱,看南市长退休了是不是,和我屁尔嘎叽的,走,给我开车!”
“轻点轻点,”郑林歪着头告饶,“好好,我开车,我开车。”
王运来问:“以后还屁不屁了。”
郑林咧着嘴,歪着头:“不了,不了。”
王运来松开手,拉开车门把郑林推了进去,然后说:“南市长,上车吧。”
南方正上车后,王运来也随即上了车,郑林右打轮,一踩油门就到了个方方正正的大鱼池旁,池旁没人,王运来帮南方正拿着渔具,一边往池边走一边说:“南市长,您就在这里钓,我去告诉秦穷一声,让他来陪您。”
“好哇,”南方正一口应承,“你就说,我挺想他的!”
王运来着忙的样子说:“南市长,就这样,一会儿我再过来看您。”说完走了。
郑林放下小板凳,冲着王运来:“呸——”王运来根本没看见,颠颠进了玉米地小路。
南方正皱眉头:“郑林,你怎么对谁都这样呢?啊?”
“不是,”郑林气不平的样子说,“我知道,王村长也是您的红人,群众舆论非常不好,是典型的势利眼。”
南方正拴着钓鱼绳、漂,漫不经心地问:“你可别得愤官症,看谁都不顺眼呀。”
“嘿,我可不是那种人,”郑林又语气沉重地说,“这几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都让我碰上了。”
“什么狗眼看人低!”南方正摇摇头:“别太尖刻了,大千世界,人有点短处或是不同处事哲学甚至有点弊端很正常,要多看人家长处。”
郑林一屁股坐在地上帮着拴蚯蚓:“南市长,您坐主席台上,看着他们穿西服、扎领带一个个装模作样溜光水滑的,光看长处了,我说的不是什么长处,而是恶处。别怪我话太多,我和别人说过,也骂过,总觉得不解渴,和您说一段,我的气肚子就瘪一层,这个剧舒服呀。”
“好,”南方正猛地甩出钩去,瞧着鱼漂浮了上来说,“那你就说这个,王运来怎么了?”
郑林恶狠狠的样子:“我并不完全憎恶看人下菜碟,有时是要看人下菜碟,比如说,您到一个地方和我到一个地方人家接待是该不一样。我说的是变了味儿的看人下菜碟。势利眼这种当今社会流行的东西,不是谁能扭转得动的,不要有所图而下菜碟。我们的老祖宗就憎恶那种势利小人,我说是可以势利但不能过分,要有个道德水准,您说这个王村长,他家这个鱼塘是势利眼的大平台,凡是当官的来这里钓鱼,当然都事先打招呼,钓鱼的来之前,要是有大用处的,像过去,您这样的,他要饿两天不喂鱼,要是有中等用处的官他就喂个多半饱,让你钓不多,也不会钓不着,赶上根本没有用处的,或用处不大的,不接待又不行的他就猛喂一点儿,让你钓鱼的一毛不毛,扫兴而归,或许再就不来了。”
南方正问:“喂,你怎么知道的?”
郑林理直气壮的样子:“我陪着退休干部来过体验出来的,再就是,一些委办局领导来钓鱼,我们司机在一起一戗戗,得出了这个结论,您别看王运来是巨小的小村长,个子不高,不得了,脑瓜子里都是心眼儿,心眼儿里装的还是心眼儿。”
“噢——你是说从……”南方正话到这儿,鱼漂一沉,他猛一拽,拽了一个空,“呵,光说话了!”然后把钓线甩进池里:“你是说,别拿村长不当干部,是吧?”
郑林笑了。
南方正瞧着鱼漂:“小郑,你什么文化?”
“在桂林的军政学院读过三年专科,”郑林说,“学的是军政专业。”
南方正开玩笑地说:“哟,我也别拿司机不当干部,你是正处级呀!军政学院专科毕业,也是个少尉军衔吧?”
“嘿,有什么用,”郑林说,“现在,连个团级干部转业到地方都不好安排,何况我个小排叉子了。”
“你也钓吧,还有竿。”南方正说。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