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转移目标,他问侄女:“玲玲,今天你们摸底考试,考得怎么样?”
玲玲说:“不怎么样。”
江家麒说:“哪一门不好?”
玲玲说:“外语不及格。”
江家麒有点急,说:“你怎么搞的,错在哪里?”
玲玲说:“听写翻译一分也没有拿到,45分全扣光,洋屁放得太快。”
江家麒说:“你怎么这样,听力不行,叫你多听多练,不是有小录音机给你么?叫你听的。”
玲玲冷笑一声,说:“小录音机,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
江家麒回头看看女儿。
江晓颖说:“在我这里,怎么样?我也要听的,你不是考理科么,外语差一点,不要紧,我是要考外语专业的。”
江家麒说:“玲玲马上要高考了,你还有两年呢,事情该有个轻重缓急吧。”
江玲玲说:“她根本不是听外语,她是听音乐……”
江家麒说:“晓颖你怎么这样?”
江晓颖并不理睬他,推开饭碗进了屋,一会儿出来了,换了衣服,手里拿着那只小录音机,耳机套在头上,说:“拜拜啦,团活动啊。”走了出去。
江家麒干瞪眼。
这一家人的事,并不瞒余教导,因为是老邻居,瞒也没有意思。余教导看在眼里,心想,也难怪李凤霞要逃出去,这样的家庭实在是烦不过,他也就不再为李凤霞人到老年还出门做事而心中不安了。
以后余教导也不再去江家麒那儿打听李凤霞的事,他相信李凤霞到乡下总比在家里要散心一点。
余教导仍然给《甫桥晚报》写文章,主持“星期茶话”,他知道读者中有一个李凤霞,自然文章要更讲究一些的。
余教导的文章,写得津津有味,这是他最乐意的,安闲而有所为。余教导从前的学生施丽娟来找他,日子就有些不安闲了。
施丽绢是五十年代初从甫桥小学毕业的,现在是旅游职业中专校长,也是甫桥小学毕业生中较为优秀的人物。
施丽娟也是看了余教导的文章才来的,她来请余教导给旅游中专的学生讲几堂关于茶道的课。
旅游职业中专有好几个专业,其中烹饪专业、企管专业、导游专业,像这样的一些专业,对于茶与茶道的了解,似乎也是不可缺少的。这些学生,以后走上工作岗位,少不了要和茶打交道。在这以前,学校没有专门安排讲茶道的课程。
施丽娟那一日来,是坐了小轿车来的,她先到晚报社拉上叶昌群。施丽娟从车上下来,穿着时髦而又大方得体,风度仪表甚好,令余教导的一些邻居刮目相看,以为来了港台同胞。
施丽娟见了余教导,尊敬地躬一躬身,叫一声:“余老师。”
施丽娟的嗓音还和以前一样清脆甜嫩,这使余教导想起那时候的情形。
余教导问叶昌群:“你晓得她吧,施丽娟,是我们五三届的毕业生,校花呀。”
叶昌群笑笑。
施丽娟笑笑。
施丽娟说:“余老师看你说的,还校花呢,老太婆了。”
余教导说:“不说笑话,我在日报上看到介绍你的大块文章,你的爱国心,叫我们做老师的,也敬佩呢。”
日报介绍施丽娟,去年下半年留学期满以后,不管对方怎么热情挽留,怎样聘以高薪,毅然按期回国,为祖国四化建设作贡献。
施丽娟哈哈一笑说:“你听记者吹呀,我实在是掉不下家里一家人呀,你帮我想想,一个老头子,两个儿子,三个光头,弄成什么人家了,我出去两年,家里你知道,被子都发霉了,我回来,屋里一股霉湿气。真是的。”
余教导和叶昌群都笑起来。
施丽娟是很忙的,稍稍扯了一会闲话,就言归正传。
余教导听了,连连摆手,说:“这个不成,这个万万担当不起的。”
施丽娟说:“有什么担当不起的,你教了四十几年的书,还有四十几年的教书经验,请你讲这几课,还不是小菜一碟呀。”
余教导说:“我那四十几年,是教的小学生嘛,怎么可以给大学生上课?”
施丽娟说:“余老师你的水平,我们都是了解的,叶老师你说是不是?一个人的水平不能跟他的工作职务等同的。”
言外之意,把余老师几十年放在小学里,是大材小用了。
余教导说:“话不能这么说,我能把小学里的事情做好了,也是尽了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