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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ZC) §常溪萍之死仍是一个谜

常溪萍之死,无非三种可能:自杀,他杀,不慎坠楼。

自杀——已有充分的材料加以否定。

他杀——并不排斥他杀的可能性,但是根据那个女同学的旁证,常溪萍坠楼时在三〇一教室没有第三个人;

那么,会不会是不慎坠楼呢?

前面引述过的旁证材料中,曾记载常溪萍临死前的话:“我不是自杀。”

他站在三〇一教室里,怎么会坠楼呢?

我来到华东师大数学馆三〇一教室,仔细观察了常溪萍坠楼的那扇钢窗。那是教室里最末一扇钢窗,有一人多高,比人的肩膀还宽,从窗口是完全可以“掉下来的”。特别重要的是,这扇窗与地齐平,下端镶着一块固定的玻璃,只有人的膝盖那么高。一旦人的身体的重心朝外倾,就会坠下来的。

许许多多份旁证材料表明,常溪萍受“四人帮”残酷迫害,身体已变得非常虚弱。

原“常溪萍专案组”副组长,曾写下这样的旁证:

“据当时专案组看管常溪萍的组员反映,差不多每天都是上午、下午、晚上轮流到各班组、各单位进行批斗。回来之后,还要他写交代材料。有些材料还要他限时限刻交出。在这样疲劳批斗的情况下,没有听到市里、校里有一位领导关心过常溪萍同志的思想情况和健康状况。专案组也没有采取相应的措施……总之,那时对常溪萍同志是死活不管的。”

原“常溪萍专案组”另一位组员记得:

“一九六八年三四月间,学校批斗会开得相当频繁,几乎是早晨到晚上,不是这个系就是那个组开批判会,而每次批判会都要勒令常溪萍同志去参加。他当时的身体已很虚弱,面孔浮肿,患有糖尿病等各种疾病。有一次(大约是四月下旬),S(专案组组长)讲,当前社会上有一股翻案风,常溪萍是不会甘心被打倒的,他不想翻案才怪。于是,S提议,除了要常溪萍写这方面的交代外,组里还专门开一次会,叫他当面来谈谈。会是在晚上开的。常溪萍同志因为白天参加了历史系召开的批判会,好像还挨了打,一面脸颊有点青块,因此,人显得更虚弱,站也不大站得住,满脸都是虚汗。因为他确实没有翻案活动,讲不出什么。会后,S等还讲,这种人是不会老实交代的,你看他都慌得出汗了。当时,多数人都沉默着,未答腔。”

一位同受审查的教授冯契这样回忆:

“有一次,常溪萍同志被批斗回来后就躺在床上,晚上没吃饭,睡得也不好。大概是看守的同学去报告了,早晨,有专案组的人来看常溪萍,说:‘妈的,你夜里睡不着啊?你痛啊?’”

当时,一些学生见常溪萍满脸憔悴,也在议论:“这老头儿拖得差不多了!”(其实他正处于壮年!)

确实,无止无休的批斗,皮鞭棍棒的抽打,肝炎、糖尿病的并发,已使常溪萍骨瘦如柴疲惫不堪。

那天天气又闷又热,弱不禁风的他却还穿着旧呢短大衣。当他走到数学馆,走上三楼,已出一身虚汗。他脱去短大衣,放在课桌上。如果他去开窗,有可能因体虚而坠楼……

这,仅是一种“可能”而矣。

但是,他杀的可能性却更大:他早已成了张春桥挞伐的目标。

不止一次,已经有人又造谣又诱逼:“你的妻子已经‘自杀’啦,你的问题比她更严重……”

一个挂着红袖章的青年教师,曾凶相毕露地逼他自杀,遭到常溪萍的严词拒绝。

最值得注意的是:有人反映,在常溪萍坠楼之际,现场并非只有一个女学生,而在三〇一教室门外,站着几个“造反派”!

常溪萍之死——在他死后的十八年,真相依然没有完全揭开。

他的死,仍是一个谜,有待于进一步认真查清。

但是,常溪萍是被“四人帮”残酷迫害而死,“元凶”是江清、张春桥、聂元梓,这毫无疑义。

就在常溪萍突然不幸死去的次日,徐景贤窜到华东师大。

有人递条子问:“常溪萍的问题应作何解释?”

徐景贤竟如此答道:“常溪萍作为反面教员嘛!”

历史是无情的。权势可以征服一切,无法征服时间。究竟谁是反面教员?历史作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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