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被押上历史的审判台,她白了白眼睛,
张春桥被押上历史的审判台,他不吭一声。
聂元梓被押上历史的审判台,她低下了头。
在北京中级人民法院的法庭上,面对着失去亲人、身残体弱的陈波浪,聂元梓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我对不起陈波浪同志,向她道歉!”
聂元梓承认了自己迫害常溪萍致死的罪行。这个曾经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女人,嗫嚅道:“王张江姚‘四人帮’一贯是接过革命的口号,干反革命的勾当。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他们利用我们贴常溪萍的大字报,来陷害常溪萍,达到他们反革命的目的,这也是必然的。”
常溪萍含冤死去之际,不过五十一岁。
在常溪萍被焚尸扬灰之后,卧病在床的妻子多次派孩子到华东师大,要求拿回遗物。
后来,造反派只给她一只常溪萍的饭碗,碗里的剩饭已经长了绿毛——这是常溪萍坠楼前吃剩的中饭……
在“四凶”倒台之后,常溪萍冤案终于得以平反昭雪。
一九七八年四月二十六日,中共上海市委为常溪萍同志召开了隆重、盛大的追悼会。
他的骨灰盒里,只放着一贴遗照——他的遗骨已无从寻觅。
作家峻青和常溪萍同为山东人,友情甚笃,曾写下三对挽联痛悼亡友。谨录其中之一:
“曾记夏店聚首,淮滨驰马,虎帐夜谈,儒将音容今犹在。
“遽尔沪上分襟,华苑罹难,危楼殒身,忠烈英魂何处寻?!”
花圈丛立,银花朵朵。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中共上海市委、中共山东省委、万里、许世友、自如冰……都向常溪萍致以深切的敬意。
斯人去矣,无法还生。然而,他的死,却永远唤起人们对那场浩劫横祸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