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似无意般扫过对面坐着的官员,有几三年前册封皇后时见过,大多数却是生面孔。
即便见过,当年他们也没有胆量直视皇后容颜,再加上三年前装扮老相,如今换成回鹘服饰,一时认不出来也是有的。
可刘成煜身后的几个宫女却是瞧出来了,因为她们虽站姿规整,可眼睛却时不时瞟向,不知是惊讶还是疑惑。
晚宴结束后,回鹘王回驿站,留宫里。
一个叫倚红的宫女带去了湘竹院,“公主先此安歇,过几日等纤云宫收拾好了再搬过去。”
一愣,刘成煜怎会让住纤云宫,他明知道不喜欢那里。
倚红解释道:“纤云宫是以前贤妃娘娘住过的,太后也曾住过。皇上前阵子令重新修整了,因不知公主喜好,所以请示公主之后才能定夺。”
淡淡地笑,以示并不意。
喜鹊与鹦哥也是头一次进宫,并不知曾贵为太后,见沉默不语,问道:“有什么不妥?”
摇头,“没事。”
们的对话都是回鹘语,并不怕有听见。
第二天,风扬来宣读圣旨,正式确定了的贵妃身份。
湘竹院上下便齐齐改口称“贵妃娘娘。”
令喜鹊重重打赏了她们,打赏之物自然也是回鹘饰品。
各宫很快得了消息,纷纷亲来或者派宫女来道贺。
喜鹊与鹦哥守门口,无论是送东西的,还是传话的,一概拦着,“公主水土不服,不见客。”再纠缠,就冒出一大串回鹘话。
那些只得悻悻而去。
喜鹊告诉,两个多月前,回鹘王曾送来一副二公主的画像,听说酷似已逝太后。皇上看到画像,想起太后惨死于jian相之手,潸然泪下,备了牲品去陵墓祭拜一番后,决定迎娶回鹘公主。
听了不觉好笑,那些大概是想看看,这个公主到底与太后有多像。
喜鹊又道:“现宫里传言甚多,有怀疑太后喝得是假酒,根本没死;有证明说亲眼看见太后喝了毒酒,当时就没气了;还有猜测公主跟太后可能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什么说法都有,反正看见画像的都说若只看眉眼,公主跟太后确实很像。”
真正的二公主不可能与肖似,那么回鹘王当初送来的画像本就是。
只画过一次像,就是三月初的时候,刘成煜替画的。
画像应该是投石问路,有画像先,回鹘王亲送后,这个回鹘公主进宫也就顺利成章,不那么石破天惊了。
回鹘王盛京待了十天,刘成煜盛情款待,商定了不少契约。
临行前夜,刘成煜设宴饯行。
七月二十八,宜远行、嫁娶、祭祀。
那天飘起了濛濛细雨,身为回鹘公主,自当去驿站送别。
回鹘王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皇帝虽年轻,可气度胸襟均非同一般!”
莞尔,“王对和解契约可满意?”
回鹘王但笑不语,过了片刻才道:“边境可保五十年无虞,回鹘子民可全力开荒种地,日后不必再受粮荒之苦。”言语之间对刘成煜颇为赞赏。
心花怒放,比听到别夸赞自己更要开心几分。
送罢回鹘王回来,倚红说,皇上已派将的物品搬至纤云宫,直接去纤云宫即可。
喜鹊经过这几日,对宫里的地形已大致有了了解,搀扶着小心翼翼地往纤云宫走,鹦哥则一旁撑着油纸伞。
走过月湖,走过石子小径,纤云宫门口停着御辇。御辇旁,有位锦衣公子,撑一把描着山水画的雨伞,长身玉立。
刹那间,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四周如此安静,只有细雨沙沙扑伞面上。
刘成煜转头,清亮的目光透过丝丝细雨直直地看向。
分明是仲夏,却感到了桃花灿烂时的灼灼繁盛。
他伸出手,笑容清浅,“闲来无事,朕陪贵妃四处走走可好?”神情从容又自若,可却感觉出他声音里微微的颤抖。
迎着他如水的视线,几乎迫不及待地回答,“好。”
伸手,刚碰到他的指尖,就被他一把攥住,拉至伞下。
他凝望着,眼里光芒闪动,“说过,总有一天会与,光明正大地携手走前。”
他说的话,向来都做得到!
并肩走细雨中,他的手紧紧地扣着的手,那么用力。
雨丝密密地斜织,整个后宫沐浴雨里,婉约如诗,清幽似梦。
这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