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把门打开,我是明逍。你不能做傻事,你还年轻,我们都还年轻,离开的人已经离开了,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我不允许你毁了自己,你听到了没?你给我停止!你给我出来!”
“柯睫,我爱你,我明逍爱你,我明逍这辈子就只爱你了。你不能毁了你自己,还要顺便毁掉我。”
“小羽现在很好,他比之前的半年活得要好,你为什么不能想开点,对他而言,离开是一种解脱。”
“你要让所有爱你的人,这辈子都不得安生吗?!”明逍狠狠地踹了一脚门。
嘎吱一声,锁被旋动,门从里往外打开。
明逍伸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垂下,然后看见了一脸披头散发的柯睫,她木讷地站在他面前,脸上有血迹,明逍心中紧绷的一根弦,刹那间嘎嘣一声,脆生生地断裂了。
目光往下移动,她的身上,溅满了零零星星的血。再往下,明逍看见了她手上的刀,刀柄刀刃刀盘血迹斑斑。
死水还会微澜,但柯睫的脸,甚至连微澜的死水都比不上了,她无波无澜地矗立着,面如死灰。
唇齿轻轻一张,她发出几个毫无起伏的音节:“明纪委,你来晚了。”
这句话几乎可以一瞬间剥夺掉人体的温度,以及理智。
明逍趔趄了一下,绕过她,慢慢走进屋子。公寓是复式的,刘孟北被绑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扶手上,他的嘴巴被封住了,此刻合着眼,整个人都晕了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
血迹遍布刘孟北的四肢,明逍不知道柯睫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什么样的惩罚需要她用五花大绑的方式把对方困住,然后封唇,最后停下来一点一点地折磨对方。
还在门外站着的柯睫似乎知道他的疑惑,紧接着,明逍就听到了她的答案:“我把他四肢的筋给挑了。”
“120我已经打过了,110我也打过了。”
他的心已经凉到彻骨,那个女人还不忘往上面丢冰坨子。
“明纪委,M城我就不陪你去了,接下来的路我也不能陪你走了。我柯睫是个罪人,犯了罪,就要伏法。”
“刘孟北这人该死,我伏的不是这个罪,是小孩儿的。”
“他跳楼前,问我喜不喜欢他,我没答,这是我的罪。”
“我柯睫,活该这辈子不能幸福。”
真狠啊,这女人真狠啊。
明逍咬着牙,额头青筋爆绽,脸上的棱角这一刻都绷在了一起,似乎要形成一道板斧,劈开眼前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看看她的心是铜铁铸的还是ròu长的。
他低吼出声:“那我呢?我明逍的幸福呢?”
救护车、警车的鸣笛声从楼下传来,明逍没听见,他只听见某个没心没肺的人说:“明逍,认清现实,你的幸福,不在我这儿了。”
——
九月四号,是开庭日,明逍坐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面无表情地听着法官宣布审判结果。
“被告人柯睫,因犯蓄意伤害罪,以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罪名成立,现我院宣布,判处被告人柯睫有期徒刑六年,罚金人民币1万元。”
法官的法槌落下,一审判决成立。
从法庭出来,明逍去了柯睫的出租屋,他把她夹在画板上的那幅画取了下来,留在身边。第二天,也就是九月五号,是他去M城地质大学报道的日子。
临走前,他去了一趟公安局,柯睫还拘留在此,一审判决的结果出来后,不会这么迅速地关押入监,柯柏华在忙着上诉的事情,还会有二审判决,但是他等不到了。
柯睫没有见他,明逍并不意外。
好巧不巧,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站在公安局外,透过一重又一重的钢筋水泥,想要用目光掀翻这重重的阻碍,再看一眼自己渴望的那道身影。
没人遂他的意。
所以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安排了这场雨,替他哭泣。
半个月后,一个寻常的日子,明逍在军事课的课堂上,接到了母亲的电话。他知道今天会出柯睫二审判决的结果,所以他一直在等。
刘梓香在电话里说:“二审维持了一判,并且不会再上诉了。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柯睫在法庭上公然辱父。”
明逍没说话,听刘梓香继续说。
“她在法庭上说,说柯柏华,也就是她的父亲,教育失职,为父不慈,她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拜他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