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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件诈骗案例,拍摄成了三十集大型专题片。在此期间我为了撰稿拍片的需要,潜心研究了众多案例,对诈骗犯罪有了一个较系统全面的认识。当时有人开玩笑说,在全国反诈骗专家中,菜鸟排得上前十名了。我则开玩笑说,如果我敢斗胆去搞诈骗,恐怕在诈骗罪犯中也排得上前十名了。现在,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和涉嫌诈骗的人关在了一个监仓,真正是“世界真奇妙”。

在四号监仓中,第五种对立统一关系,恐怕是全国所有监仓、监狱中最独特的一种:无罪的人和犯罪嫌疑人关在一起。

前面已经说过,村长老李在监仓内尽管已经呆了十六年,但他从法律上讲是无罪之人。他是我们大家中唯一一位可以随时自己提出离开就可以马上释放的人。他的这个特权令我们大家羡慕不已,大家“强烈要求”和他对换,以便可以享有他的特权。而他本人却从来没有一点想法去使用这项特权,他自愿呆在监牢中渡过余生。开仓时,他的唯一“娱乐”就是呆在水池边来回走动,同时把水笼头不管有水无水,“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天天如此,永远不变。我们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不愿出去?他说家里房子已经倒了,猪ròu卖二块五一斤,买不起了。其实,他不知道,猪ròu早就卖十元一斤了。我们也没告诉他,以免把他吓坏了。对于无罪之人自愿呆在监仓内不出去,法律上确实没有规定。我想这对看守所来说确实是个难题,但如果硬把他推出去,恐怕也不是负责任的态度。所以看守所表现了某种人情味儿,于是老李一直留了下来,长达十六年和各种各样的犯罪嫌疑人呆在一起。

呆得久了,我发现老李并不像原先所想的没有任何七情六欲。凤凰卫视播出韩国模特儿大赛时,百名靓女穿着泳装在银屏上昂首阔步,老李竟然急匆匆奔进屋里,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得分外入神。有时候,我还发现他拿着报纸在瞅,虽然时间不长,但依稀也表现出一种似曾识字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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