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漠城,镇北都督府
自从入府那日见了梁濛一回,齐钰已经快半月了没有见过这位镇北都督了。裴诏倒是一直很安逸,都督府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也没人逼他读书写字,日子比在京都城还安逸。
早膳时分,裴诏准时到达饭堂,等饭菜上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瞅见一旁垮着脸的齐钰,问道“殿下,怎么了?”
齐钰皱紧眉头放下筷子起身出了屋,斯七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跟了上去,裴诏见状抓了两个馒头塞在袖子里追着跑了出去。
齐钰从马厩牵了马儿,问了马夫方位,朝漠城军营奔驰而去。
一路出了城门,等裴诏看见营帐,忙问道“你要干嘛?”
齐钰一言不发。
营区门口的军士见三人疾驰而来,又是生面孔,摇旗示意三人人停下。
齐钰无视不说,马鞭一抽,速度更加快,斯七紧跟其后,裴诏也只能提速跟上。
三百步,两百步,弓箭手已经就位,裴诏大惊“你大爷的,要去送命啊!”
齐钰取下腰间玉佩丢到拒马枪,终于在一百步外停下。两人跟着停住,裴诏看着满弓待发的列阵,吓出一身冷汗。
拒马枪后的列阵出来一名军士,捡起地上的玉佩回去复命,游击将军见是龙纹玉佩便递到了大帐。
梁濛看着手里的玉佩,问道“门口有几人。”
游击将军答“三人。”
“按军规,私闯军营者当场射杀。”
“回都督,五百步示警,三百步列阵,一百步射杀,他们停在了一百步外。”
手里的玉佩触感温润,是上好的和田玉,上面浮雕着祥云龙纹,背后刻着‘钰’字。这是每个皇室子弟才能佩戴,用来彰显身份的玉佩。
“他还说了什么?”
“并未说话。”
“放进来。”
“是。”
军士得了令,收起弓箭队列,几人上前将拒马枪移开,齐钰裴诏斯七骑马入营。
营区到处是操练的士兵,裴诏看见箭场上的苏北热情的招招手。
在大帐前下了马,齐钰直直走进去,守卫并没有阻拦,裴诏忙下马跟上,斯七则牵马站在帐外。
齐钰站在帐中,腰板挺直,不跪不躬,看着座上的梁濛。裴诏喘着气跟着进了大帐,朝着上首的梁濛拱手躬身一拜。
“殿下停在一百步外想来是知道军规,又为何明知故犯。”
“我想入军。”
“殿下说笑了,您是皇子,出了事本候担待不起。”
“玉佩给你,我不再是皇子。”
“那为何不拜。”
“皇族只跪天子祖宗。”
“说话自相矛盾。”
“军中规矩我会遵守,但皇族之威不可辱。”
“你如此傲气,将官如何管教。”
“你若不说,何人知道我是皇子。”
“殿下今日直闯军营,军士们可都看见了。”
齐钰目光似箭“你会留我在主营?”
梁濛低低笑了起来,“殿下既然敢手无寸铁闯军营,那便去斥候队罢。”
“在哪儿?”
“关外。”
齐钰转身出了大帐,裴诏行礼后也跟着出去了。
营区门口,胡峰已经等候多时,朝着马上的齐钰一拜“末将送殿下出城。”
四人又进南城门,穿过漠城城中,到达北门。
胡峰将手令交给军士,军士看过后招呼着人开门。
城门缓缓打开,四人骑马向前穿过箭楼,接着是瓮城城门,最后是月城城门。
沉重的门闸缓缓升起,广阔无垠的沙漠出现在眼前。
黄沙接天万里萧萧,骄阳似火热浪滚滚;一条银河东去,两片残云淡薄,三四飞鹰啸叫,五六枯木独立,七八白绢绕枝,真是十分荒凉。
胡峰道“一直往北走就能找到斥候队,把军令交给队长吴贵。”
裴诏惊讶“这么宽的地界一直往北?”
胡峰没有回答,将三个木牌和一封军令递给三人“这是镇北军军牌。”
桃木做的木牌,巴掌大,牌头刻着北军战旗上的踏浪玄冥,下面刻字‘镇北’;背面一片空白。
裴诏问道“胡将军,军牌有何用?”
“沙场之上横尸千万,无法及时掩埋,更无法送回故里,便取下刻有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