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女眷和孩子都不许出来,还是怕万一有什么意外,后悔不及。
百姓自由,乐意来便来,不乐意来便不来,可王公贵族和朝中大臣却是不想来也必须要到的。
旁的不说,尽管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帝后并没有取消今夜登朱雀门与民同乐的计划。做为忠心的臣子,没有上头主子到场,自己却怯战不敢露面的道理。所以尽管不少官员心里怕得要死,还是安排好家眷,多带了家丁,战战兢兢地一早就在朱雀门城楼下候着了。
今夜的灯挂的比昨夜还多。最令人瞩目的,是承恩公府在朱雀门城楼下扎起的一棵灯树。
竹篾为筋,铁线为骨,上蒙透光的雪云片细棉纸,树桠百条,披红挂锦,上悬着百盏式样花色皆不同,但全是喻意祥和,祈福国泰民安的灯笼。灯树高有十丈,烛火全点亮之后,映亮了大半条街,便是在京城的另一头,也能看得见灯树的炫丽。
承恩公府真是花了大心思,费了大气力,一为了讨好皇帝,二为有孕的皇后祈福,引得百姓潮涌般向灯树下聚集。
只是因为这灯树太大,使的烛火又多,稍有不慎容易引发火灾,所以承恩公府派出五十位家丁,又朝五城兵马司借了些兵卒,将此灯树方圆十丈之地都圈起来,不许人靠近,更不许人碰触。
后头的民众想看仔细,前头的又不肯走,这一圈地方就越发显得拥挤。
也不知道是谁拿了铜钱向灯树上投掷,居然让他把钱落在了其中一根枝桠上没掉下来,家境不错的有样学样,叮叮当当一起投,能落在灯上的欢呼雀跃,好似自己得了什么福运。落到地上的惋惜不舍,又翻找铜钱继续掷。
后面的人见前头玩得这样有趣,挤得更凶,那几十名家将士卒有些撑不下去,拦起的圆圈扭曲变形,时刻有崩溃的危险。
突然,在街尾处爆出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地面微摇,所有人一惊,一愣,随之爆出一阵尖叫,人群彼此推搡,惊惶失措,辨不清方向地乱跑。
谁也没发现,在这些人群里混着百余青年,均匀分散开,见着被推倒的顺手一扶,随着人流奔走,然后突然出手,揪住一两个口中大喊大叫的人,一掌拍晕,挟着就走。
骚~动突然,不过来得快,去得也疾,乱跑了一阵子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街角楼旁立着许多荷甲士兵,有人在喊着街头只是一家烟花售卖的杂货铺起火,水龙队已至,很快就会将火扑灭,百姓们用不着惊慌。听着听着,似乎心里有了依靠,跑动着的百姓放缓了步子,眼望着那处起火点火势渐弱,上空有余烟袅袅,知道火已被扑灭,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又才折了回去,继续观灯。只是不免交头接耳,议论起这莫名其妙突发的火灾来。
与灯街相邻的另一条街道上,顾昀与明殊身披软甲立于某处清空的院落。
“将军,兄弟们按您的吩咐抓到了六十七人。”玄武来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大半是京城本地人,只有几个是外地来的。”
“审。”顾昀冷冷地说。
“是。”玄武一抱拳,转身要走之际又回头看了一眼明殊,“那间杂货铺子烧没了,邻家两个店铺损毁严重,到时候是由五城兵马司还是京兆府来赔主人家?”
“叫他们去找陆指挥使。”顾昀一摆手,“他钱多,何况这岔子他也得担大半的责任。”
咦?可看起来殷府尹脑满肠肥更像个贪官呢!
“府尹大人是个清官。”好像能看出明殊未说出口的腹诽,顾昀无奈一笑,抬手在她额前一弹,“虽然长得胖些,可他家里实在不怎么富裕。”
那是一家不大的杂货铺子,也是被清查出来的另一处火药存放处。与其他几家相比,或许是因为离着目标有些远,又或许存放条件的限制,所存的火药量并不大,而且里头还混装了不少用来降低火药烈性的黄泥。
只比一般烟花坊用来填装在烟花爆竹里的料纯一些,点燃的效果更猛烈些。
所以引燃它们虽然不会造成剧烈的爆炸,但声响效果和火焰的高度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火药是上午查出来的,但线索到了这几家店铺的主人就断掉了。
谁也说不清,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杂货铺里会突然多出这么多国家严禁私人拥有的高纯度火药,甚至几家库房的所有者都不知道自己的库房什么时候被运了货进去。往来的账簿上也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痕迹。
而自从被查出火药之后,对手所有的行动似乎都嘎然而止,不再有货送进来,所有涉及运货的船、码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