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过三巡，程铁环显然坐不住了。/l!k′y^u/e·d`u¨.^c~o?m+

她眼珠一转，跳下软榻，几步跑到李宽面前，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眼睛亮晶晶地说：

"陛下！臣妾带您去看看我小时候的秘密宝地，好不好？"

李宽饶有兴致地挑眉："哦？秘密宝地？朕倒要看看。"

程铁环兴奋地引着李宽，穿过几重庭院，来到程府最深处一个僻静的小演武场。

这里显然有些年头，地面铺着厚实的夯土，边缘摆放着一些磨损的石锁和兵器架。

场子中央，立着一根一人合抱粗、约莫半人高的硬木桩子，桩身坑坑洼洼，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痕迹，显然是常年击打所致。

"就是它！"程铁环指着那根木桩，像个献宝的孩子，语气中充满自豪。

"这可是我的老伙计！"

"从五岁起，阿耶就让我每天对着它练拳脚，练枪法！风雨无阻！"

她走上前，手指拂过木桩上那些斑驳的印记，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陛下您看这里..."

她指着木桩中段一个特别深的拳印凹坑，"这是我八岁那年，被二哥嘲笑力气小，赌气打出来的！"

"当时拳头都肿了，疼得我首掉眼泪，可就是不服输！"

她又指向桩顶一处像是被利器劈砍出的深痕，"还有这里！是我十二岁第一次摸到阿耶的陌刀，偷偷拿来试手砍的！"

"结果被阿耶发现，罚我扎了一个时辰马步！" 她说着说着，自己先咯咯笑起来。

最后，她拉着李宽绕到木桩背面，指着靠近底部的一处地方，那里歪歪扭扭地刻着几个大字，虽然历经风雨有些模糊，但依旧能辨认出——

"天下第一女夹"！

那个"夹"字，明显少了个"人"字旁。

程铁环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嘿嘿...这是...这是我十岁那年偷偷刻的。·幻\想-姬¨ ￠最/薪`章+截￠庚~辛-快^那会儿我刚听了个女侠的故事，就觉得自己将来肯定也是天下第一！"

"结果刻到一半，被阿娘喊去吃饭，一着急，"侠"字就少刻了一笔......"

"后来再想补，又觉得这样也挺好，独一无二嘛！" 她昂起头，努力维持着"女侠"的骄傲，但那红透的耳根却暴露了她的羞赧。

李宽看着那稚拙却充满童趣的刻字，再看看眼前这个英姿飒爽、脸颊绯红、努力想维持"女侠"风范的年轻嫔妃，终于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清越畅快，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愉悦和欣赏。

他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那"天下第一女夹"的刻痕，指尖感受着木质的粗糙和岁月的痕迹，仿佛触碰到了程铁环那未曾被深宫磨灭的，金子般珍贵的赤子之心。

"好一个"天下第一女夹"！"

李宽笑着点头，目光落在程铁环发亮的眸子上，"这"夹"字，独树一帜，倒比你那点钢枪法更有意思。"

"这份志气，这份真性情，甚好！"

"比刻个规规矩矩的"侠"字，强上百倍！"

程铁环得了夸奖，更是眉开眼笑，之前的羞赧一扫而空，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皇帝的手指抚过木桩上稚嫩的刻痕，勇嫔的笑靥在金色的光晕里明媚张扬。远处隐隐传来程夫人低声的叮咛和程咬金粗豪的笑语，交织成一曲平凡却动人的归家乐章。

李宽的目光掠过那些斑驳的印记，最终停留在程铁环因兴奋而微微汗湿的额角。他忽然觉得，这深宫之外的片刻烟火，竟比九重宫阙里的万千气象更令人心折。

程咬金远远望着这一幕，悬了一日的心终于彻底落回肚里。\s.h′u?q·u?n′d_n￠s..^c,o·m-

他捻着虬髯，对身旁抹泪的老妻咧开嘴，压着嗓子道："瞧见没？咱家这傻丫头，傻人有傻福！"

"陛下是真把她当个人，不是当个物件儿供着！" 程夫人含着泪，用力点头，嘴角却弯成了欣慰的弧度。

— —

午时，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进程府正厅，将厅内照得通明。

程府上下早己备好宴席，八仙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程咬金捋着胡须，满脸得意地指着空出的主菜位置对李宽说道：

"陛下，老程家的厨子虽比不上御厨，但这道待会要上的烤牛肉，那可是一绝！"

话一出口，程咬金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脸上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