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戴权那张写满了“惶恐”与“恳切”的脸。\s\h~e′n*n\v~f\u+.\c.o?m+
贾琮端坐于太师椅上,神色平静的看着这位在宫中权势熏天的大太监,在自己面前行此卑微大礼。
心中却无半分波澜。
想着被人看见终归是不好,于是伸出手,虚虚一抬。
一股柔的法力缓缓发出,将对方从地上轻轻托起。
“戴总管言重了。”
贾琮声音轻笑道:
“小子不过一介顽劣竖子,何德何能,敢劳动总管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戴权顺势起身,脸上那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却未有丝毫减退。
他从袖中取出一方洁白的丝帕,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声音带着几分后怕,又带着几分庆幸。
“小祖宗哎,您可别再折煞奴婢了。
您是不知道,您昨日在都察院闹出那般天大的动静,今日一早,为了您这点‘小事’,朝堂之上,险些就吵翻了天!”
贾琮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示意戴权继续说下去。
他倒想听听,这皇帝老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戴权压低了声音,凑近几步,脸上苦笑连连。
将皇帝的难处与真实意图,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扬州盐商与那金陵甄家之事,其实早就是当今的一块心病,一根肉中刺。”
戴权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声音也压得更低:
“那些人盘踞江南,上下勾结,侵吞盐税,早己是尾大不掉,难以撼动之势。¢看\书^屋?暁.说′王? ·追~醉¨新+璋^踕,
陛下不是不想将他们连根拔起,只是……唉,牵一发而动全身,干系太大了。”
“您想啊,那些盐商背后,哪个没有京中权贵重臣的身影?
哪个不是关系网盘根错节,深不可测?”
“更别提那金陵甄家了!”
戴权说到此处,声音压得几乎细不可闻,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忌惮:
“甄老太妃的生母,那可是太上皇他老人家的奶嬷嬷,圣眷隆恩,数代不衰!
在太上皇跟前,说话的分量,比谁都重!”
“还有那位十三王爷……”
戴权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那位爷,可是太上皇晚年最得宠的小儿子,性子又有些……嗯,骄纵。
在龙首宫那边,时常能左右太上皇的决断。
就是圣上平日里,也是轻易不愿与他起冲突的。”
贾琮闻言,心中了然。
看来自己先前在扬州与金陵的那番雷霆手段,确实是捅了马蜂窝,动了太多人的奶酪。
也难怪金宠那老匹夫会那般恼羞成怒,不顾身份,隔空出手了。
“您这次在江南,快刀斩乱麻,手段虽然……嗯,酷烈了些。
却也算是误打误撞,替皇上拔掉了几颗扎得最深的钉子,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戴权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钦佩,随即又迅速化为苦笑。
“可也正因如此,您算是彻底把龙首宫那边给得罪狠了。
前些日子,甄老太妃与十三王爷便轮番在太上皇面前哭天抢地,说是您滥杀无辜,蔑视王法。*天*禧¢晓!税.网^ _已·发¢布+罪^歆+漳′结/
定要太上皇下旨,严惩于您,给甄家一个交代。”
“陛下那边,也是顶着天大的压力啊!”
戴权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汗珠,继续道:
“皇爷说了,甄家在江南私下秘密控制江淮盐税,富可敌国,早己有了不臣之心!
更有甚者,竟敢暗中勾结朝臣,谋害朝廷命官及其家眷,此乃十恶不赦之滔天大罪!
您贾家,亦是此案的受害者。
您作为侄子出手替姑母、兄弟报仇,虽有逾越之处,却也……情有可原。”
“皇爷以此为由,硬是将太上皇那边的压力给顶了回去。
可即便如此,为了安抚各方情绪,尤其是龙首宫那边。
陛下那边也不得不做出些姿态来,平息风波。”
戴权看着贾琮,眼神恳切无比,几乎带着哀求。
“所以,小祖宗,您明白了吗?
陛下此前名为禁足、申斥于您,实则是为了保护您啊!
如今这风口浪尖之上,您的名字,己经在朝堂重臣和龙首宫那边挂了号。
不知多少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