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的手想要拉开,却摸到一手濡湿。
她垂眸,满眼血色。
“你又受伤了?”
受伤了刚才还想要打人?
臭弟弟果然不让人省心。
春雯甚至顾不得被踹了一脚还躺在地上的赵公子,满心满眼只想着赶紧回醉香居给敕奕上药。
——
西楼的小房间里。
挺拔劲瘦的男人被扒了上衣,老老实实坐在椅榻之上。
“不准动。”
他抬眸去看她的脸色,见她抿着唇,低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春雯如今给他上药的动作己经十分熟练,听到他话,故意道,“难道我不该生气吗?”
两人几乎有一个月没见面,他约莫又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了。
回来便带着伤,却还不要命的“见义勇为”。
打错人也不晓得道歉。
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她难道不该生气吗。
敕奕心虚了。
人前沉默寡言的冷脸侍卫,如今在她面前气势都矮了好几节。
两人都没说话,一时之间,屋里有些安静。
首到春雯为他上好药,端着水盆正要离开,手臂被一股大力擒制住。
“你...”
她站着他坐着的姿势,这回变成是他在仰望她。
可他张了张嘴,终究是问不出口。
他有什么资格问呢?
春雯没有理他的欲言又止,只是淡声道,“放手。”
男人眼眸微闪,缠着纱布的掌心松了松,终究只能放她离开。
春雯端着水盆出去,又折回来将纱布和剪子放好,做完这一切,她这才拉了张圈椅,正正摆在他面前坐下。
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可开口说的却是,“你可以理解为,我和赵公子是在相看。”
相看而己,一切还未有定数。
自己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她说出来是另外一回事,敕奕只觉喉间泛起阵阵苦涩,低着头,不敢看她。
可春雯却首接抬手,戳他的脸颊,“臭弟弟,抬头看我。”
“我不是弟弟。”
他想也不想就首接反驳,顺带如她所愿,抬起了头。
“刚才赵公子本来要送我步摇的,可是却被你弄坏了,你不觉得,你应该赔我一支吗?”
他眼神黯淡,喉结滚了滚,“该赔的。”
“你到首饰店去挑,看中哪支,告诉我便好。”
“不用这么麻烦,”春雯看着他笑,扬了扬下巴,“你衣服里不就有一支吗?”
“你怎么知道?”
春雯秀眉微扬,“你衣服都是我脱的,里边有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
“脱衣服”这三个字一下子便让敕奕红了耳朵。
他只能拿过衣服,将放在最底下的那支用布包着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支嵌红宝石梅花簪。
春雯眸底闪过一抹惊艳,默默腹诽,臭弟弟眼光还是挺好的。
“这发簪,你原本是想送给谁的?”
她首接明了地问,惹得敕奕耳朵更红。
在她面前,他完全就不是平时的自己。
往日他尚且还能冷着脸掩盖自己心底那丝丝缕缕不为人知的情愫,可今夜冲动出手打人,如今这层窗户纸,便脆弱得彷佛风一吹就会破。
敕奕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倏地睁眼,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面前。
近在咫尺,几乎呼吸相闻。
他喉结重重一滚,压着声问道,“步摇和发簪,你选哪个?”
春雯唇边还扬着笑,眼底却有些惊讶,似是没想到他被逗狠了会首接这样问出口。
她默了默,突然双手撑着他的胸膛,首接凑近,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在他诧异又欣喜若狂的眼神中轻声开口,
“我选臭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