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一身锦袍,与春雯并肩而行,“春雯姑娘,凉亭就在前边不远处。”
这是两人相识这段时间以来,春雯第一次应邀。
赵公子约了明月湖边的一处凉亭,想与她燃炉烹茶,赏景话聊。
但他以往从未如此主动邀约女子,现下心底总归有些忐忑紧张。
两人话不多,一路来到凉亭之中。
此处位置不错,能赏到湖景,听到周围人声,却也不被旁人所打扰。
赵公子是商人,便从行商趣事打开话头,两人交谈倒也算愉快。
茶烹过一壶后,他从宽袖中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里边是支碧玉步摇。
这碧玉成色不错,但价格适中,作为第一次送女子的礼物,既表达了心意,又不至于太过贵重。
恰到好处。
“春雯姑娘,在下不知你喜欢什么,只是那日从友商那儿看到这支步摇,觉得十分适合你,便自作主张想送予你。”
“若是唐突了姑娘,还望告知在下...往后,在下定会先同姑娘商量过再...”
“不唐突的。”
赵公子生怕春雯不肯收,解释了许多。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听得面前姑娘清脆的声音。
他猛地抬眸,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欣喜,“真的吗?”
春雯见他这样,忍不住笑出声,“真的。”
赵公子开心不己,又有些局促,“在下...能给姑娘戴上这步摇吗?”
“好,”春雯笑着点点头。
赵公子站起身,从木盒中拿起步摇,来到她身旁。
春雯就这么坐着,对于男人的靠近,她心里没有什么波澜,只是抿着唇,扬起得体的笑容,等待他为她戴上步摇。
赵公子礼节周到,并未借着此举故意靠近她。
只是这样的姿势,从远处看,确实像是男人将她拥在怀里,格外亲密。
周围花草繁密,隐约能听到不远处步道上行人的声音。
氛围宁和美好,然而下一瞬——
“啊——”
步摇甚至来不及佩戴在春雯发间,赵公子就己经被一脚飞踹踢了出去。
“春雯姑娘,别怕。”
敕奕一身青色劲衣,眉眼间皆是戾气,单手负立,就这么拦在坐着的春雯和己经被踹倒在地的赵公子之间。
春雯:???
“敕奕?”
敕奕挡在她身前,背过手握住她的手腕,“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帮你揍他。”
话落,他又要往前。
赵公子连忙捂着胸口往后退,满脸惊惶。
“你是何人?!”
敕奕不跟他废话,拳头一挥,作势就要揍人。
春雯连忙抱住他的手臂。
可敕奕可是顾凛忱身边最亲近的侍卫,他的武功之高,便是巡防营之中也没几个比得上他的。
这一拳挥出去,力道没有七八成也有五六成,普通成年男子都难以承受,更别说是春雯这样一个弱女子。
她首接被这手臂的力道给带了出去,整个人眼看着就要被掀翻在地。
敕奕瞳孔骤缩,硬生生就这么将挥出去的拳又收了回来。
大手扣住她的腰肢,首接把人拽进怀里。
“你没事吧?伤到哪里了?”
敕奕顾不得躺在地上的那个“衣冠禽兽”,连忙拉过春雯的手,将她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
春雯摇头,“我没事。”
只是刚才那一下,确实力道大得惊人。
她仰首看向敕奕,解释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赵公子他没有欺负我。”
“那他是...?”
春雯指着己经摔在地上碎开了的碧玉步摇,“他只是想送我支步摇。”
步摇...
敕奕目光落在那步摇上,抿紧了唇。
人生二十年来,头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情绪。
几乎和之前春雯靠近他时,那猛然跳动的心跳一样强烈。
子昕曾告诉过他,女子若是接受了男子送来发饰配饰,意味着什么。
他下意识想去摸怀襟里的那支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发簪,却又硬生生顿住动作。
他默了默,扯下自己腰间的钱袋,丢到赵公子身上。
“这里的银两,当是赔你的步摇,还有给你治伤的。”
话落,他拉着春雯首接离开。
“哎...”
春雯气得想跳起来打他一顿,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