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重华忽然道:“等一下!”指着众多婢女对郭宇道:“你说我可以随便挑选可还算话?”
郭宇面有惭色地看了白衣人一眼,尴尬道:“当然。”
项重华大手一挥道:“好,我全要了!”
郭宇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勉强笑道:“这么多的姑娘,阁下四处奔波颠沛的,带着似乎不大方便吧?”
项重华大眼一瞪道:“你该不会是舍不得了吧?你不是刚才还说只是女人而已,若是喜欢就带着,不喜欢便放下吗?哦,对了,你似乎还说过……”
郭宇连抬起头的勇气也没有了,忙摆手道:“一切就依阁下。在下再每人贴送上一颗金珠作为嫁妆可足够?”
项重华道:“自然是最好不过。我也不叫你白白割肉。”笑着对秦非道:“你是不是还有理气散结丹,一同拿出来赠给郭将军吧。”
秦非心里一阵好笑,果然将一瓶理气散结的丹药赠给了郭宇,还附赠了一瓶朱砂安神丸。郭宇笑得比哭还难看。项重华又从霜月赠的盘缠里分出许多赠与众位婢女,打发各自散去后,才向气得浑身发抖的郭宇行礼道:“郭将军的慷慨相助在下没齿难忘。我们后会有期。”
白衣人向郭宇道:“我也有事要找韩文,改日再与郭将军相聚。”
郭宇忽然道:“先生请留步。韩家与陛下的关系先生也定有所耳闻。即使是在陈国也难保隔墙有耳,先生与韩家亲近,就不怕引火上身吗?”
白衣人洒然一笑道:“旁人如何说、陛下怎样想,岂是一人之力可以改变的?陛下若不想我死,旁人纵然说上天也无济于事。陛下若要我死,谁又敢求情?我只求俯仰不愧天地而已。多谢郭将军好意,请留步莫送。”与项重华和秦非一起走到楼下。客栈门前已有车夫驾着马车相候。
白衣人待马车驶出了这条街才缓缓道:“郭将军其实也是个可怜人,请两位莫要记恨。”
秦非道:“在下记得有一个叫做郭宁的将军颇得翼国先王宠爱,可谓荣极一时。但翼王登基后,郭家便失了宠,还差点被抄家流放。这郭宇莫非是郭宁的后人?”
白衣人点头赞道:“庄梦的弟子果然不俗。他确实是郭老将军的嫡子。”
项重华恍如大悟道:“他竟然是郭宁的儿子。听李慕梅讲,当年郭宁虽然也被李贲收拾得惨不忍睹,但也拖得李贲硬是没有打到翼宫。郭宁一直与祖籍为息国的杨相交恶。后来杨相国的女儿成了王后,他郭家的日子自然也就不好过了。怪不得郭宇那样恨女子,更憎恶息国。他对先生那样敬重,可否是因为正是凭借先生的力量,郭家才免去抄家之灾呢?”
白衣人点头叹道:“郭宇不但武艺超群,行军布阵也不错。我怎么忍心看着忠良之后沦落得如此悲惨。”他又咳了一阵,自语般喃喃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纵然再有奇才,又怎能敌得住帝王的疑心?”
项重华道:“先生的咳嗽似乎不妙。让他给你看看如何?”向秦非道:“你可有什么止咳的药吗?”秦非瞪了他一眼道:“咳嗽也分虚实寒热,哪能一瓶药就大包大揽!”向白衣人道:“在下医术虽非极佳,却也略知一二,可否允许在下为您扣脉?”
白衣人笑道:“庄梦先生的门人医术若是差,恐怕就没人敢称好了。只是在下的咳嗽乃是陈年顽疾,早就不奢望根治。”
项重华颇为惋惜地点点头,忽然看到地上有一片白色。俯身捡起来竟是一根羽毛。白衣人的神色忽然变得说不出的伤感,一面咳嗽一面道:“这是在下的东西。”
项重华将羽毛双手递给白衣人,白衣人从座位下摸出一壶酒,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这酒显示劲力极大,他苍白的脸上立刻便泛起了红晕,咳嗽却愈发严重。
马车忽然一转,进到了一条颇为隐秘的小巷。白衣人挑起帘子微笑道:“这里是韩文少主的行馆,虽地处偏僻,却幽美静谧,不用担心被跟踪。两位无论是要暂住一晚还是要结交贵人,均可放心而为。”他将两人送到巷尾的一间小院前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位多多保重。告辞。”
项重华忽然道:“先生其实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对吗?郭宇想要抓我向翼王表功,可见我的身价即使在翼国也颇为可观,擅自放走我更是非同小可的大罪。先生为什么救我?”
白衣人淡淡道:“还是那句话,只求无愧于天地而已。”
项重华道:“可我只是人人唾弃的逆臣贼子。我有什么资格值得您冒险相救?”
白衣人道:“所谓逆臣贼子,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