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顶『插』花帽。
但往常都顺利的动作,这回变得不顺利起来。野蔷薇上的刺勾住了帽子的边缘,又勾住了她的香水手套。
一双手从她的耳边擦过,解救了她的手,很快这蔷薇的刺就被掐去了,伯爵饶有兴致地将茎叶折成了三角形,然后轻而易举地『插』·进了帽檐上。
“这帽子好看极了。”他赞美道。
凯瑟琳脸『色』微微一红:“帽子的制作者这么说,我觉得他是在不遗余力地推销;不过连你也这么说,我觉得这帽子可能真的好看。”
“我应该换一种说法,”伯爵凝视着她水润的眼睛:“这帽子只是寻常,但是戴在你头上,就光彩夺目,是你的美丽让它与众不同。”
凯瑟琳移开了自己和他对视的目光:“我从不认为自己拥有美丽的特质。”
但伯爵也立刻道:“真是巧合,我也从来没有和英俊挂钩。我记得小时候我有一次做了一回雇工,给别人帮忙搬运酒桶,轮到我的时候,他们喊的都是‘公牛沃尔特,快过来’,他们觉得我健壮,但和英俊无缘。”
凯瑟琳放松下来,她早就注意到伯爵大人的身材,黑『色』的长袍下他的身姿魁梧,胸肌高耸,隆起的线条相当流畅而有力。他紧挨着在她身旁,阳刚的气息萦绕在她周围,使她的心脏『乱』跳了几下,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见她不动声『色』地打量自己,伯爵眼里的笑意更加浓烈。
他很快将凯瑟琳带到了一条较为偏僻的小路上,他们伫立在河边,前后左右都几乎没什么人了。
伯爵指着前方,凯瑟琳不明所以地注视着水面,就见水面上缓缓飘过来一艘宽阔的大船,这大船显然在舟楫小船中鹤立鸡群。
只见暗光粼粼的水面,大船带起的波浪拍打着岸边。
“上来。”伯爵自己跳上了船,随即将凯瑟琳也拉了上去。
只见夕阳西下,塔桥也掩入了夜幕之中,这一条宽阔的水面仿佛顿时流光溢彩,脂粉生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船后也渐次跟随了大大小小的花船,都悬起了五颜六『色』的彩灯,一时间桨声和灯影都摇曳起来,船只像是开进了一个梦幻与现实交织的国度。
凯瑟琳注意到甲板的栏杆上刻着一些简单的图画,像是一个武士在搏斗。
“希腊的勇士们在和海妖塞壬搏斗,”伯爵指着这些图画解释道:“塞壬是人首鸟身的怪物,经常徘徊在海中礁石或船舶之间,拥有天籁般的歌喉,用歌声诱『惑』过路的航海者而使航船触礁沉没,唯一从她手里幸存的船只是英雄奥德赛的船只。”
“因为英雄想要返回故乡,”凯瑟琳道:“什么也阻拦不了他想要回到故乡的决心。”
实际上,就算现在新航路已经开辟,对大海无边的假说,神妖海怪的『迷』信传闻以及巨鱼狂浪的可怖传说依然盛行……人们对大海怀着恐惧和跃跃欲试的心理,尽管从古代到现在,希腊人、罗马人、维京人都先后架船出海。
“那么这是一艘从海上拉回来的船只。”凯瑟琳敏锐道:“却在内河航行。”
“我的一点小愿望,”伯爵就道:“……把泰晤士河当做大海,我在其中航行。”
一只天鹅弓着脖子嘎嘎围着他们的船只,像舞蹈一样在他们面前的水域上跳跃着,凯瑟琳好奇地盯着它,打算给它找一点面包屑——
但伯爵盯着这只天鹅,“泰晤士河里的天鹅善于勒索,看着吧,帕尔小姐,等会这家伙从你手里讨不到吃的,就会飞过来袭击你。”
凯瑟琳不相信这么可爱的小动物居然是个恶霸,但显然伯爵的话非常正确,这天鹅见精疲力竭的卖艺没有任何成果,顿时扑腾着脚蹼气势汹汹地飞了过来,看起来要在凯瑟琳显眼的帽子上啄一口才甘心。
凯瑟琳吃惊地后退,伯爵大人立刻抄起甲板上的滑竿,给它迎头一击。
这天鹅嘎嘎叫着,立刻转移了方向,和伯爵开始搏斗起来。它一旦飞起来,伯爵就将它击落,它一旦收拢羽翼伸长脖子跑过来,伯爵就捏住它的脖子将它扔回河里。
天鹅是一种不依不饶的动物。
看着它顽强地一次又一次冲过来,和伯爵战斗——
凯瑟琳笑得差点一头从船上栽下去。
“嘿!”远处一艘巡逻船上的卫兵朝着他们大叫起来:“那是国王的天鹅!”
泰晤士河上的天鹅都属于国王,这项习俗从十二世纪就开始有了,那时候,王室保留拥有所有开放水域疣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