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开满了野蔷薇,好闻又好看。”
他展开自己的臂弯等待,彬彬有礼地等待。
凯瑟琳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很快就从善如流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就像河畔漫步的所有淑女一样,挽着绅士的胳膊是很亲切的礼节。
“其实伦敦和巴黎很相似,巴黎也有一条玉带,静静地流过巴黎市区,塞纳河边诸多名胜,如卢浮宫、大王宫和小王宫、巴黎圣母院、国民议会等等,”伯爵道:“他们的建筑更有风情一些,但环境却不怎么好,你知道的,他们现在还将臭大粪倒进河里,真是平白污染环境。”
凯瑟琳笑了起来:“伦敦在二十年前不也是如此吗?”
“是的,伦敦二十年前也是如此,”伯爵调侃了一下:“据说臭大粪的味道飘进了王宫,惊扰了国王陛下,让他难以容忍自己的一片玫瑰园也飘着味道,所以他决定讲究一下,才填平了垃圾场。”
他们身边恰好有个小孩子挥舞着帽子,大喊道:“long live the king!”
“其实国王可以将臭大粪浇灌他的玫瑰园,这可是上好的肥料。”凯瑟琳道。
“哦,真的吗?”伯爵立刻转向了她,难得『露』出惊奇的样子。
“只是个玩笑。”凯瑟琳立刻道。
伯爵也很快哈哈大笑起来,凯瑟琳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轻松惬意的氛围,可以问问造船厂的事情了:“沃尔特,我的家人告诉我他们成功买下了朴茨茅斯的造船厂,过程之所以如此顺利,是因为你无私地提供了帮助,这让我感激中又掺杂着不明所以,听你说你在伦敦的事物很繁忙,是什么让你百忙之中居然还能跑到朴茨茅斯去专门伸出援助之手……”
谁知伯爵态度也很轻松随意:“我有一个专门聘请的理财团队,他们的业务就是满世界打听投资且投资能盈利的行业,为我的钱财进行规划。他们认为造船业很有前景,比在伦敦近郊购买农场,向城市提供肉类和粮食以及羊『毛』还要有利可图……这就是我的原因了,有利可图不是吗?”
“可您并没有占据股份……”凯瑟琳道。
“这个利益在于我通过扶持一家造船厂的兴起,计算和估计这个产业的利润,方便我将来更大规模地投资这个行业,”伯爵就道:“简而言之,就是你不必有任何的顾虑,这只是我的一个试验罢了,不论失败还是成功,都在预估范围之内。”
见他避重就轻,全然没有提及其他,凯瑟琳只好领受他的好意。
不过她很快抓住了他话里的另一个点:“现在据说建立农庄和农场很有前景,我在里士满的庄园里,现在已经有一些伦敦来的客人提出要大批收购羊『毛』了。”
“他们给你造成困扰了吗,帕尔小姐?”伯爵立刻关心道。
“绝没有,”凯瑟琳道:“鉴于我们已经卖过一次羊『毛』,我们只好把可怜的羊拎出来,重新进行二次剃『毛』,然后把搜刮的一点点羊『毛』卖给了他们。”
“我们允许他们集中土地,圈养羊群,”伯爵道:“是因为英格兰的羊『毛』行业兴旺发达,羊『毛』价格不断上涨,养殖业成为获利丰厚的事业。克伦威尔跟我说羊『毛』在出口上有丰厚的利润,西班牙和葡萄牙人往往都是在英国购买了羊『毛』呢之后,乘船远销去印度、新大陆这些地方,钱都被这群该死的西班牙人赚走了……这不是重点,他的意思是『政府』要扶持羊『毛』产业做大,同样的土地,圈养羊群比留作农耕可以获得更大的利润,所以我们应该支持他们合并土地。”
这就是圈地运动的开始吗?
但显然的确如此,羊群要成倍增长,农民的土地被圈走开始养羊,这就是“羊吃人”的始末,顺便要说明一下,“羊吃人”现象是伟大的莫尔先生最先发现的,他在自己的着作中提到了此事。
看着远方的伦敦塔,凯瑟琳不由得遗憾起来,这位老先生还关在里头没有自由呢。
“你认识克伦威尔?”凯瑟琳道。
“噢是的,”伯爵莫名其妙拉低了一下帽子,咳咳了两声:“我的一些产业……总得跟着『政府』的风向走。”
沿河两岸船坞、码头、仓库密集,过塔桥而西进入伦敦市区,两岸景『色』骤变,高楼广厦,皇宫苑圃,鳞次栉比;议会大厦,皇家音乐厅等等,但他们很快又转入另一条路上。
道路两旁的确如同伯爵说的,满是野蔷薇,凯瑟琳掐了一朵带茎叶的,熟练地往自己头顶的帽子上『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