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保驾护航。
此刻,站在定襄城头的定襄军士卒都会有一种神策军不在则铁浮屠不可匹敌的感觉。
定襄王徐寿春站在定襄城头,看着城下黑压压的突勒军队,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天下间的战争,最后的胜负与对阵双方的战力强弱有关系,但又不是必然间的关系。就跟修士武夫之间的打架一样,拳头大的并不就一定会赢到最后。
定襄军借城防之险,开始了与草原铁浮屠之间的角力。
攻城掠地这种战斗方式对于游牧的草原人来说,是一件极其不划算的事情。一直以来草原人一贯都是呼啸来去,上马杀人,下马抢掠,像如今这种,逼着马背上长大的草原人从马背上下来,抬着几丈长的云梯去爬那端岳高大厚重的城墙,在往日里被草原人看做是只有傻子才做的事情。但是,左贤王阿古纳斯为了自己的汗王之位,已然顾不得这些了。
经营了几十年的定襄城城防坚固不在等闲,城头常年堆满礌石滚木,油锅里的油、酒坛里的酒也不在少数。边军禁酒,自己喝不了看着眼馋,那就拿来待客,边军的好客可不是说说而已了。
当然,虽说阿古纳斯发了狠要拿下定襄城,掏出了家底,但是也没有疯到拿着这些金疙瘩一样的宝贝铁浮屠去攻城的地步。那南人城头的滚木礌石火油烧酒毕竟不是等闲,这些金疙瘩可是少一个就真少一个,要补回来就得烧钱。左贤王虽说财大气粗也是舍不得这么丢钱的。
攻城的军卒不是铁浮屠,但一样是左贤王帐下能征惯战的劲旅,人人着甲厚实,兵甲齐全,战力悍勇。左贤王在攻城之前亲至两军阵前亲口允诺三军,第一个登上城头攻入定襄的突勒人,赐金万钱,官升三级!如若战死,则所有重赏归其家眷继承。左贤王还保证了这些赏赐绝对能落到该得之人的头上,敢有私底下动作的,伸手的剁手,伸头的剁头!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原本就是突勒精锐的草原汉子在如此重赏之下早就两眼充血了,一个个盯着那定襄城头的端岳士卒就像盯着一块块金锭一般。
两面的厮杀在这样的情况下惨烈可想而知。
在突勒军卒举着盾牌,扛着云梯推着攻城锤到那几丈高的城墙下之前,城头与城下已然开始了弓弩之间的较量,箭矢如雨落,运气不好就是个透心凉。
云梯到了城墙下,一头扎在地上,一头扶在城头,突勒的士卒们举着盾牌遮在头顶,冒着顶上礌石滚木直往城头爬,这时候爬的越快,活下来的可能性就越高。
城头之人分工明确,房头椽子一般的床弩远射,钉在人身上直接就是五马分尸一般的待遇,弓箭手负责射杀近处的突勒军卒,雷士滚木则玩命往那云梯上砸,如果架势不对那就是烧滚的火油、几十坛酒还有成桶的金汁往城根上招呼,一把火点他个火海一大片,神仙难救。
攻城战要比那平原山地之上来回冲杀的野战要更加惨烈了。
…………
定襄城内大都督府。
议事堂内议事已毕,此刻坐在议事堂内的只剩下定襄王徐寿春和他的长史贺清明。定襄都督府长史贺清明,大都督徐寿春总调侃贺长史对清明节情有独钟。同样是读书人,贺清明的名声就比那云州长史韩棠要好得很多。十多年戍守定襄,替大都督徐寿春守着定襄城,从无大功,亦无大过。在外人看来,这位资历平平的朝廷从三品,一方大员,是个半点武功也无的文弱书生,这书生身份比那刽子手韩棠要货真价实的多。戍边十多年,贺清明练采的边塞诗,在中原流传甚广的诗作还不在少数,算是个实实在在一方诗家了。各地文人士子提起贺清明,大多都会酸溜溜说一句这位长史大人诗文半点不差,就是作为主政边地的从三品大员,打仗的本事差了些。
贺清明见自家大都督盯着挂在墙上那张堪舆图许久也不说话,于是轻轻啄了一口面前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缓缓开口:“对于这场大战,不知大都督有何打算?铁浮屠……并非易与。”
徐寿春收回盯着舆图的目光,转头看了眼这位贺长史,开口问道:“长史有何高见?”
贺清明一边斟酌措辞,一边提起桌上的青瓷茶壶给大都督和自己添了茶水,轻放茶壶,对着大都督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顾自端起自己的茶杯又啄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铁浮屠不可力敌,我端岳诸军之中能与之匹敌的,诸如神策军等,为数不多。”
徐寿春看着自家这位不紧不慢的长史翻了个白眼,毫无异姓王的威严,语气有些无奈:“我说老贺,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