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詹声音不小,他这难听话一大堆自然被坐在对面的李长安三人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原本撑着手肘斜躺在草地上一边往嘴里塞馒头一边跟李长安找话茬的赵平川当时就有些要炸毛的意思,准备跳起来干架。
李长安一把按住赵平川的肩头,缓缓侧头盯住王詹:“够不够换馒头,你要试试?”
乙三营几个新兵见王詹夹枪带棒挑了事正合心意,坐在王詹一旁的一个叫韩平的明显在这几个新兵中间有些小威信,闻言冷笑一声:“试试倒是可以,就怕试完了之后你们就没那好胃口吃馒头了!这多不好,再把几位甲字营的大爷们饿着……”
“哈哈哈哈!”坐在韩平身周的一众乙三营斥候新兵们哈哈大笑着起哄,还有人阴阳怪气地怪叫了几声。
“我他娘的这个暴脾气!”赵平川一把拍开李长安按在肩头的手从地上跳起来骂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看刘文周叫道:“姓刘的,我关门!你上!”
刘文周抬头看着赵平川冷冷道:“你想死?”说完之后看了眼对面的韩平,缓缓道:“试试可以,但是我从不做没什么意义的事情浪费时间。说说吧,如果打输了,怎么办?”
韩平笑了笑,“想玩大的?可以!那就加点彩头。我也不欺负你们人少,咱们各出一个人单挑,输了的以后负责守夜,怎么样?”
闻言,刘文周看了眼李长安,李长安点了点头:“挑人吧。”
……
老梁和耿彪商量完事情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停在驻地的新兵们围成一圈,中间两人正打在一起。
斥候营的新兵们原本以为这甲九营几个瓜皮会让那姓张的大块头上场单挑。为防不测,年轻斥候们挑了个他们中间块头最大的,名叫秦朗。这秦朗虽说不如张从武那般高大壮硕,但是比之常人也算是很大的块头了。
站到场中的秦朗抬起手冲那大块头张从武勾了勾手指,一点不怵那张铁蛋比他还要壮硕的块头,面含挑衅,笑的很是张扬。但是下一瞬,秦朗脸上的笑容就微微的顿了顿,有些错愕。
对面走出来的不是那姓张的,而是白日里话很少的那个姓李的年轻人。
秦朗转头看了看已经走到对面的李长安,又仔细看了看他那细胳膊细腿,咧了咧嘴。这姓李的身形比他可小了一圈都不止,看着都有那么点瘦弱。这动起手来万一下手下重了,这小鸡仔断胳膊断腿的可咋整?他们先前可听说了,那老梁伍长二十年如一日趴在伍长的位子上不挪窝,可是护犊子的名声却大得很!据说这老梁伍长护起短来那是连将军们都敢动手说打就打的,然后这么多年了人家偏偏还啥事没有,也不知道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这自家耿伍长顶不顶得住?
秦朗看着李长安微微有些愣神的功夫里,站在对面李长安身后一大截的赵平川双手抱臂,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又憨头憨脑起来在啃馒头的张从武,眯眼小声笑道:“大个子,信不?对面那货估计这会还纳闷为啥不是你上场呢?”
张从武嘴里嚼着馒头,小声回道:“小李哥比我厉害!”
赵平川转头看了眼张从武,笑了:“你说的咋这简单?李玄这家伙可是三重楼巅峰的武夫,说不定脖子以上都搁到四重楼了!就只是简单的比你厉害?你能不能打过我都不好说。”
张从武两腮鼓鼓的,这又是往嘴里塞了半个馒头,只不过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赵平川咧了咧嘴傻笑。
场中的秦朗虽说心里面有些狐疑,但是摩拳擦掌的也不打算放水。入营的第一天,伍长耿彪就很是认真的教了他们一个必须记死的道理,还是个那读书人的文绉绉的说法,叫“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边军打仗最忌讳轻敌这种容易阴沟里翻船的事情。
这个块头不小的斥候新兵心想着,要实在不行就想法子把这姓李的小子轻些着一拳撂倒了事,然后让他回去守夜就是了。
三重楼巅峰的武夫李长安并未如何准备,也懒得做什么活动筋骨的事情,就只是松松垮垮摆了个武夫拳架,脚下微微用力,伸到面前的左手掌微微朝那秦朗勾了勾。秦朗不会这花里胡哨的东西,什么拳架什么招式的他也不在乎,狞笑了一声,抬腿朝那姓李的冲了过去。
李长安看着那一步步冲过来,踩得地面砰砰作响的大块头秦朗,连给一点其他的表情都欠奉,只是在秦朗就要冲到身前的那一瞬间,一个鞭腿踢过去,稳稳定在秦朗的脸侧。边腿带起来的劲气吹得秦朗头盔上的那一缕簪缨往右飘了飘……
在赵平川他们看来这才正常,三境武夫在平常人眼里绝对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