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不想让萧泠泠被众位笔杆子能写死人的文臣骂成祸国妖后千古罪人。
尽管他想要给她的只是一个隆重奢华一些的封后大礼。
于是萧泠泠最终还是按照惯例的封后大礼,甚至更加低调朴素,成为了当朝新皇的后宫之主。
这一件事,让俞裕记恨了许多年。
如今,那些在朝堂之上总是倚老卖老和他呛声的那些酸腐庸儒都不在了,要么乞骸骨,要么已经老的离了世。
但是当年心中的那口气,如今又被新的朝臣唤了出来。
他的皇后,他疼惜几分,又有什么错呢?
帝王偏宠谁,谁就要成为众矢之的。
但是若这份偏宠降临到了自己身上,则定然会一言不发。
说不定还会盼着这份偏宠再深一点,再久一点。
俞裕旧怨加新怒,整个人的气场就像结了冰一样,靠近一点就刺骨的痛。
江公公在宫里待的年头不少,这些年也见过了太多,对于俞裕的心情他还是有些理解的。
于是他不再说一言,默默行了礼后便带着人退下了。
殿内只留下了俞裕和昏迷不醒的萧泠泠两个人。
他坐在萧泠泠的床边,将她垂在被子外的手轻轻的握在自己的掌心里,脸上慢慢的都是悲痛和哀伤。
“泠儿,快些醒过来吧。”
他低声呢喃着。
虽然醒来后,他并不能做什么,甚至依旧要陪着她演戏。
但是至少他看到的触碰到的,是灵动的鲜活的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哪怕不停的呼唤她,也得不到半点的回应。
江公公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大殿。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文武百官静坐其中,气氛凝重的让人喘不过来气的准备。
然而当他真的踏进了寝宫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有些愣住了。
国宴并没有因为俞裕的离开而彻底进行不下去,虽然并没有往日里宴会的喜庆热闹劲儿,但是在今天的情况下,也确实是十足的有人气儿了。
若是真的苍白冰冷,也着实不太好的。
坐在上首的俞承见到江公公进来,连忙起身。
“江公公。”他笑着开口招呼着。
江公公哪里敢让主子招呼他,胖胖的身体突然变得灵活起来,连忙走到了俞承面前。
“王爷吉祥。”
俞承笑了笑,摆摆手道:“国宴上,不必如此多礼。”
江公公连连点头应着。
俞承又将他拉到一边,小声询问道:“皇后娘娘情况如何了?可有大碍?”
江公公擦擦脑门上的汗水,开口道:“皇后娘娘虽然还在昏迷不醒,但是伤势并不危及性命,王爷不必忧心。”
说完这些,江公公扫了一眼满殿的官员,又小声的对俞承说道:“皇后娘娘那边,皇上一定要尽心尽力的看护着,所以……”
江公公欲言又止,但是俞承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
他冲着江公公点点头,开口道:“江公公放心,这里有本王在,皇兄心系皇后娘娘的安危,无暇看顾这里也是情有可原。”
江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向俞承行了礼后,便退到一旁守着了。
皇上尽管心有不满,旧怨难消,但是他这个做奴才的可不能像主子一样随意发脾气,不然就是过分拔高了自己。
皇上可以待在凤宁宫里不问这边的事务,那么这里他就要帮着主子打理好,安抚好文武百官的情绪。
这样一来,日后才不会让皇上和朝臣之间产生无法调和的矛盾。
哪怕皇上最后后悔这般随性而为,也有一条很好的退路。
江公公也是一直以来都非常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所以才在这宫中一直安稳的晋升、伴君。
萧泠泠在梦中,看到了俞裕。
她先是一个人走着的,在深夜。
那是一片荒野,但是并不荒凉,而是透着一种辽阔与悲壮。
荒野一望无际,青黄交错的草叶中夹杂着许多细小雪白的花朵,散发着一种清甜的香气。
天地相接的地方,好像是被浓墨点了一笔,从交界线往上,便晕染出一大片的蔚蓝。
一轮圆月正悬在半空中,格外的明亮。
她甚至感受到了细细的风,偶尔经过,吹起她鬓角的碎发。
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被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