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行舟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继续说道:“陛下以雷霆手段,罢免以晏殊为首的十八名中枢大员,看来咱们的陛下,已非刘太后监政时那个任人搓圆按扁的小皇帝,是真的已经长大成人了!
按照你我师徒的计划,霍清风是为师再起的垫脚石,但如今看来,这垫脚石是不需要了。为师受李家供奉快将两个月,过了一段很舒服的日子,这归根究底也是托你的关系。
霍清风的人头,就当作是这段日子的回礼,只不过,你必须找到确切的证据,能把案子办成铁案的那种证据。”
陈苟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先生觉得,陛下真的会再起用先生吗?”
“当然!”夏行舟信心十足地说道,但他心里,同是有这样的疑惑。仁宗皇帝会再拜他为相吗?
罢免晏殊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这个国家亦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宰相,要说公文往来玉京和江宁,紧急的只需十天,不紧急的也就二十天,而重新起用他的旨意,该是由专门的公公来宣旨,需要的时日该更短才是……
为什么圣旨还不来呢?陛下他到底在搞什么啊?
陈苟别过夏行舟,先回房间放好太刀,然后找到了小雯,低声耳语吩咐了小雯几句,之后才来到厢房见秦锋秋。
秦锋秋早已命人泡好了茶,摆下了龙门阵就等着陈苟入局。
二人刚刚碰过照面,这局没有前戏,直接进入主题,秦锋秋反客为主,率先发难,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说。
看来夏行舟是真的把秦锋秋惹急了,秦锋秋奈何不了夏行舟,就拿陈苟这个当学生的来出气。
不过陈苟完全无所谓,就算没有夏行舟那几句恶毒的评语,秦锋秋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就是过程再圆滑一些,用词再委婉一点,本质上毫无区别。
秦锋秋道:“宝剑蒙尘明珠暗投,乃是世间憾事。明箐是秦某见过世间少有的奇女子,该是有更大的一个舞台!
若是她嫁给秦某,敕命夫人指日可待,一品诰命也不是不可能。委身庖丁,毕生只能操持贱业,庸庸一生碌碌无为,那就实在太可惜了。”
面对秦锋秋的摊牌,陈苟丝毫不怵,冷笑三声,道:“啧啧!秦公子可要点脸吧!无论如何,李明箐目前依然是我家娘子,秦公子不仅直呼其闺名,还堂而皇之说要娶她,难道阁下连丁点儿礼义廉耻都不懂吗?”
陈苟冷哼一声,再道:“圣人言:君子不夺人所好。秦公子如此行径实非君子所为。当然,这世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衣冠禽兽多的是,状元公也不一定要作君子。”
“自古以来,宝剑赠英雄,才子配佳人,此乃正道正理!秦某从未听闻过厨子配佳人的,人贵有自知之明,若是这么点道理都不懂,阁下又与禽兽有何异?”秦锋秋一脸讥讽地说道。
秦锋秋本以为陈苟面对他这位新科状元,会自惭形秽无地自容,自动退出竞争。就算陈苟不知羞耻厚着脸皮与他抢女人,他也能三言两语令其无话可说。
秦锋秋万万是没料到,陈苟这么区区一个厨子,临场的应对竟也是引经据典旁征博引。这水平着实大大地出乎意料之外,让秦锋秋一时之间也是有些着急了。
陈苟与夏行舟说过,他要反的是所谓的读书人,而不是读书这件事情本身,为了避免与读书人斗争时吃了没文化的亏,陈苟读书与修行都一样努力。
当时陈苟拜入夏行舟门下时,夏行舟布置了几本书让陈苟通读,而在行船的旅途上,陈苟早将那些书熟读到滚瓜烂熟。以他目前的水平还不足以写出锦绣文章,但与秦锋秋吵架,却是已经足够。
半桶水始终晃不久,陈苟明白再这么吵下去,自己早晚是要露出马脚,故而话锋一转,道:“秦公子一直自诩是才子,似乎早已认定自己才学远胜陈某,只是不知秦公子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前,与陈某即时来一场比试?”
秦锋秋堂堂新科状元,才学当然远胜陈苟这个庖丁。此道理放诸四海,谁敢说一句不是?
这还要比的吗?
只不过,秦锋秋对自身才学有绝对的信心,也不怕与陈苟比试,便用讥笑的口吻说道:“陈公子似乎很有自信,秦某倒是要见识见识阁下的水准。”
陈苟嘴角一扬,缓缓道:“尝闻秦公子与内子认识,缘起于娘子求学书画于华夫子,而秦公子作为华夫子的高徒,想必丹青之术颇有造诣,那我们就来比试画画,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哈哈哈……”秦锋秋这下真是被陈苟逗乐了,打趣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