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箐要放长线钓大鱼,卖黄老六一个人情,陈苟服气,一切娘子说了算,但这不代表陈苟不能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把钱赚回来。
小家子气怎么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钱没有人嫌多的!况且很多时候,免费的东西反而最贵。
陈苟是个厨子,赚钱的手段当然就是菜肴,这道风味独特的炒蟹,就是他出的第一招。
陈苟一边翻炒着蟹块,心里一边想到,这一趟船,快则十五天慢则二十天,一天三餐,看我不把你黄老六的皮都剥下来!
事情不出陈苟所料,黄老六果然就被香味吸引了过来,眼馋着锅中的炒蟹,问道:“陈兄弟,这道菜肴,在下可否品尝一下?当然,捕蟹不易,烹饪料理也不易,在下愿给兄弟一点辛苦钱聊表心意。”
这黄老六果然是明白人,陈苟也不妨开门见山地说道:“黄六哥若是想吃,盛惠三两银子。”
正如黄老六先前所言,钱确实不是问题,黄管家随即便拿出三两银子交予陈苟手中,同时打趣道:“不过是两只河蟹和姜葱蒜罢了,陈公子可真会做生意。”
“这道风味炒蟹看似简单,实则大有学问。首先取材必须用八个月的母蟹,蟹洗净剁成块裹上米糠,热油入锅蟹肉蒜蓉,一道炸至金黄,再加入干辣子、豆豉、糖、盐、鸡肉粉翻炒,最后还要以烈酒喷洒均匀提味!用料都是些普通的东西,但这风味,在下敢说放眼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陈苟说着收好三两银子,然后朝黄管家摆了摆手,示意黄管家不要碍事。
黄老六和黄管家都退开了两步,陈苟随即拿起旁边陈放着的酒壶,灌了一口酒,然后‘噗’的一声把烈酒均匀地喷洒在炒蟹上。
铁锅之内,顿时升腾起熊熊烈焰,窜起三尺多高,陈苟快速翻炒几下,然后干脆利落地装好上碟,香气四溢的风味炒蟹便做好了。
陈苟笑道:“黄六哥不妨拿回船舱慢用,这道菜佐酒一流,而我们船上还有上好的女儿红供应,不知黄六哥有没有需要?”
黄老六眉头微微皱起,他方才分明就看见陈苟用嘴喷酒,这岂不是自己就要吃陈苟的口水?可是这风味炒蟹经过烈酒催发,那香气是更为浓烈了,实在太过诱人,口水的事情,似乎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反正火这么旺,有点口水也炒没了,不是吗?
这时,突然有五名辽人和一名书生打扮的宋人走了过来,其中一名辽人把一锭足色的十两纹银往桌面上一拍,趾高气扬地大声说道:“这道菜,我家公子买了。”
“狗眼看人低,说得好像只有你们有钱一般。这十两银子,是我家老爷可怜你的医药费!”黄管家阴恻恻地说道。
与此同时,黄管家手中已多了一锭银子,也是足色的十两纹银,他把银子捏在食指拇指之间,随即朝着辽人一弹。
银子如电光一般激射中辽人手臂,辽人的手臂当场骨折,惨白惨白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黄管家如此露了一手,才又说道:“圣人言夷入华则华,老奴却不这么看,有些东西野性难驯,就算穿起华服也不过沐猴而冠,这道风味炒蟹,我家老爷已经付过钱,你们这些野人,连这么一点礼数也不识的吗?”
此时跟随辽人而来的书生站了出来,冷笑道:“当年小宋真宗皇帝与我大辽圣宗皇帝缔结澶渊之盟,真宗皇帝把圣宗皇帝奉为兄长,大辽与小宋乃是兄弟之邦,何来华夷之辨。区区奴才也敢言必称圣人,实在贻笑大方。”
澶渊之盟乃是城下之盟,除了每年需向辽国缴付巨额岁币,最可恨的是这‘兄弟之邦’加诸于宋人的屈辱,就算书生话语里的‘大辽小宋’再是碍耳,黄老六和黄管家也是无法反驳。
毕竟当年,宋真宗是真的认了辽圣宗这个义兄。
耻辱啊!恨啊!
蔡护卫额头青筋毕露,冷哼道:“不过是个背祖忘宗的蕃汉奴才,也敢在此大言不惭。某家听闻,契丹人杀蕃汉,只需赔付一头驴!”
蔡护卫话音未落,书生突然跪倒在地,双眼翻白口鼻溢血,眼见便要一命呜呼。
辽人的公子眯着眼睛盯着黄老六,眼神冷峻。黄老六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脸上带着一抹阴冷的微笑。
二人都没有要善罢甘休的样子,陈苟上前对黄老六拱手行礼,请黄老六制止了蔡护卫,黄老六毕竟有求于陈苟和李明箐,便卖了陈苟一个面子,道:“蔡护卫住手吧,莫要失礼了陈兄弟。”
陈苟赶忙打完场说道:“不过一道菜肴,大家无谓小事化大伤了和气。这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