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箐不愿再为陈苟这样的人多费唇舌,便十分直白地说道:“现在生活没问题,不代表以后没有问题。小妹也不拐弯抹角,就把话给世兄说明白说清楚,如有冒犯得罪之处,小妹在此先给世兄道个歉。”
顿了顿,李明箐再道:“小妹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不敢说无一不精,通晓的水平总是有的,而小妹修为如今已达第三境,世兄比之更是相距甚远……世兄该能明白小妹的意思吧?”
陈苟点点头,道:“小姐是说,就算不论两家家势财富上的差距,在下依旧远远配不上小姐。”
李明箐突然又觉得陈苟可怜兮兮的,寻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有些于心不忍地安慰道:“世兄莫怪小妹话说得难听,小妹不过就事论事实话实说。”
“明白,明白!”
“世兄明白便好。”李明箐话锋一转,接着道:“只不过,此事确实是李家辜负了陈家,是小妹辜负了世兄,如果世兄肯退婚,小妹愿意给世兄一笔补偿。
世兄拿了这笔钱财,回老家娶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再开一家酒楼饭肆也绰绰有余,以后夫唱妇随地过日子,也不失为美满幸福。”
“小姐说的道理,在下都明白,所以在下从一开始,就打算入赘李家。”陈苟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
“啊?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李明箐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都被惊呆了。
既然李明箐把话挑明,陈苟亦不再拐弯抹角,直白地说道:“一直以来,在下都不知有这样一门婚事。家母担忧在她身故之后,在下会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故此在临终前拿出婚书和信物,命在下务必要与李家小姐成婚。
家母她老人家大概是认为,只要娶了李家小姐,借着李家的家势,在下便能一辈子衣食无忧。其实她真的是多虑了,常言道‘三年大荒也饿不死厨子’,在下有手有脚还有厨艺,生活绝不成问题。”
陈苟抖了抖衣袖,抱着拳,神情诚恳地继续说道:“只是我陈苟为人子,母上的遗命实不敢违背,而李家小姐,亦即是小姐你,想来也不会甘心跟着在下吃苦,两相权宜之下,才下定入赘的决心。”
陈苟这话虽然说得万分诚恳,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全是实话,而是半真半假,事情的真相,其实大有乾坤。
与李明箐成婚,确实是陈母的遗命,只不过,陈母并非是因为担心陈苟的生活,而是另有目的。
以陈苟一人之力,要颠覆儒家道统绝无可能,必须借助李家的财富和权势。陈母命令陈苟就算不择手段,也要达成这一桩婚事,甚至允许陈苟霸王硬上弓把生米煮成熟饭。
陈苟当然会煮饭,而且煮得很好,却不懂‘生米煮成熟饭’,况且李明箐实力高超,他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本事。
陈苟并不认同母亲的做法,奈何母命难违,在仔细调查过李家的情况之后,他觉得入赘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实情是如此,只不过陈苟这话,听在李明箐耳朵里,又是另外一番意味。
在李明箐看来,陈苟的话用通俗易懂的白话翻译一下,就是——母命难违纯粹是个幌子,老子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臭泥,为了吃你这口软饭,什么尊严什么脸面老子都不要了。
赘婿背祖弃宗为世人所不耻,这种丢人现眼的丑事,陈苟居然也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大义凛然,李明箐根本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哈哈,好一派正气凛然的说辞!”李明箐一阵怪笑,咬牙切齿地继续道:“没想到啊,世兄居然还是个大孝子啊!”
李明箐最讨厌的,就是不思上进的男人,而在她看来,陈苟恰恰是这种人当中,极品中的极品!
李明箐感觉一阵恶心,猛然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她扶着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致,胸口剧烈地起伏喘着粗气。
像是陈苟这种无耻之徒,李明箐实在不愿再多看一眼,一眼都嫌太脏。
陈苟完全不能理解李明箐为何会生气,走近两步,十分忐忑地问道:“那个……入赘的事情,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既然你喜欢吃软饭,小妹便让你吃到撑为止。”
李明箐拂袖而去,陈苟紧随其后追了上来,道:“在下听闻小姐自小患有寒症,故此特意带来一份礼物,送给小姐作为见面礼。”
李明箐确实自小就有寒症,严谨来说,是自出娘胎便有。
李明箐从小便锦衣玉食,修行上亦是顺风顺水,唯独这寒症是她挥之不去的阴霾。她的手脚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