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一下。
“嗯嗯。”小孩子点头不迭。
“陈榆娘说,姜老师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又稀罕孩子,不好意思撵人。她让几个孩子天天去姜老师家晃,姜老师又不好意思不给饭吃了。等开学后让小桃也读一年级,然后天天住姜老师家,让姜老师帮她养孩子。——大叔,你是姜老师的娘家人吗?陈榆娘说,姜老师是个傻的,她娘家也是个傻的,都嫁出去的闺女了,还今天送面明天送jī的,全便宜他们陈家了。还说,看姜家有多财大气粗,能够养着陈家下面这么多孩子。”
“啪”,小推车的车把都让被姜槐给捏裂了。汗水渗到眼睛里,那眼都红了,好在,脸本来就黑,现在再黑三层也只看出亮来。
独轮小推车吱吱呀呀声和着姜槐咚咚咚的脚步声穿过陈大夫村的主街道,一路携着风含着雨的就到了姜锦的小院儿前。
被落在后面的杨毛毛抱着弟弟喘得呼呼的,也不肯放弃:哎呀,姜老师的娘家人果然也不是伶俐的,这不像来看妹妹,倒像是来打架,有好戏看了。
此时姜锦正睡完了下午觉,和陈桃正在喂陈杨吃东西。
这七八天下来,陈杨也知道三婶这儿有好吃的,天天赖在姜锦这儿不肯走。今天下午,一睡醒,就要“吃蛋蛋”。最近孩子又是喂菜又是喂蚯蚓的,五只母jī,都是刚下蛋的壮年jī,差不多每天都能拾五只蛋。
姜锦一天给自己吃一到两个,余下的就都给了孩子们。反正没有冰箱,jī蛋放几天就不新鲜了,还不如吃了。
姜锦坐在西墙的yīn影里,怀里抱了陈杨,陈桃则坐在她腿边的马扎上嚼了jī蛋喂陈杨。听到拍门声,还没站起来,就看到姜槐推门进来了。
“哥!你怎么来了?”姜锦是又惊又喜。
她这个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好想这个处了只有四十多天特别护妹的哥哥。
姜槐沉默着,把独轮车推进院子里。
姜锦把陈杨递给陈桃,急急忙忙的要给哥哥去拿座位倒水。
陈桃嚅嚅的想喊人,被姜槐给一瞪,吓得一哆嗦。呆在那儿动也不敢动,就连平时活泼的不得了的陈杨也老实的趴在姐姐怀里。
姜锦从屋里端了搪瓷缸子出来,发现姜槐已经径自进了她的厨房了。
厨房里就是一个灶台,一口水缸,一个碗橱,一目了然。
姜槐把碗橱下面打开,看半个月前刚送来的几十斤玉米面已经见底儿,小麦粉连一半也没有,挂面更是一包也无。碗橱上面那罐子猪油还不到一半儿。这可好有二三斤。是崔兵费了好大劲儿弄到的猪板油,偷偷的送到姜家,戴帽红英给炼出来后,一点儿没给家里留,全给拿来了。
姜槐的脸更黑,气得都呼呼直喘。
“哥,你怎么了?”姜锦看他哥像检查一样把厨房里的东西挨着给看了一遍,气得不轻的样子,挺纳闷的。
“我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你这嫁过来,到今天才六十八天,出嫁给你四十斤面子,前次你二姐给你弄了四五十多斤,上次又让人给你捎了五十多斤,白面也有十几斤了,现在都去哪儿了?啊?别说你自己吃了,你多大个肚子,一天吃好几斤玉米面儿!咱一年才分多少?我一个大劳力,忙活这一年,也不过个几百斤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