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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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ZC) §九

那一天那一日之后,李爱梅整整九个月没见到张狗儿,她一直住在生产队里,连春节也没离开过。六月初,乡里讨论了她的入党问题,大家都发言说她够条件。于是,就发了一张表给她填。表交上去不久,管组织的副书记就找她谈话。一问一答,李爱梅很激动,说的都是心里话。末了,副书记问她是不是将所有问题都向组织说清了,她坚决地点点头。

这了一段时间,副书记又找她谈话,要她放下包袱,说这一次入党没批准,希望她下次努力。李爱梅的脸色惨白得让副书记有些恐慌,连忙象替自己开脱似的道出实情,说是有人写信给县委组织部,说你入党是为了搞阶级报复,想报杀父之仇,告状的人还说他有信件可以作证。

听到起因是信,李爱梅一身冷汗忽地止不住往外涌。她回到乡政府院内,自己的住处,打开箱子,翻出衣物,撕掉糊在箱底的纸,才发现,藏在那里的侉子乡长死前给她的信不见了。

李爱梅怔了很久,然后锁上门朝水沟方向走去。

太阳西斜的时候,李爱梅出现在张狗儿的床前。

张狗儿正在打摆子,大热天裹着两床棉絮直叫冷死了。李爱梅瞅着他一句话不说,那可怜模样看久了,心中又有些不忍。她蹲到灶后,烧了点开水,灌进一只葡萄糖瓶子里,塞给张狗儿。

缓过劲来后,张狗儿说:“这可是你来找我的。”

李爱梅说:“不错,是我来找你。”

张狗儿说:“想男人了?还是要我帮什么忙?”

李爱梅说:“你心里明白。”

张狗儿说:“我只明白有人搞我的鬼!”

李爱梅说:“你就不明白你怎么搞别人的鬼?”

张狗儿说:“是呀是呀,搞鬼的事总是不明白的。”

李爱梅说:“你就不怕侉子乡长做鬼来捉你的魂?”

张狗儿说:“我是无产阶级,不怕鬼。”

李爱梅说:“侉子乡长的话你信不信?”

张狗儿说:“什么话?”

李爱梅说:“信上那些话。”

张狗儿说:“当然信,不信那我还干嘛这认真,我现在很困难,一张邮票钱也难得有。”

李爱梅说:“我提个条件,你将信还给我,我每月给你十块钱。”

张狗儿说:“不行不行,说好了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再说十块钱也买不到一个陪着睡觉的女人。”

李爱梅说:“我每月月底回来陪你一天。”

张狗儿说:“不行不行,男人说话不兴反悔。”

李爱梅说:“半个月一次怎么样?”

张狗儿说:“这可是你说的,我没逼你呀。不过,也不兴元你提条件,我也要提一点。我不要你的钱,男人不会靠女人来养活,但你也不能要那封信。没那封信,你就会说话不算话。信我留着,我保证以后不再提信里面的话。要是你同意,咱们就从现在开始。”

李爱梅不说话。

张狗儿说:“你想入党,其实也没必要老求我。你抽空陪你们书记睡一觉就成了。”

李爱梅仍不说话。张狗儿伸手一扯,李爱梅象木头一样倒在床上。

那个傍晚,完完全全是李爱梅十六岁时那次的重现。滚烫的葡萄糖瓶子将她的腋下烫破了皮,她也没有察觉。当她恍恍惚惚离去时,张狗儿还发牢骚,说她仰在那里象块门板。说下次若还是这样,就要两次折算一次。

有一天,李爱梅再次恍惚地离开后,张狗儿从屋里冲出来,站在门外的稻场上仰天大笑,见人就说,土粪就是要多沤,越沤越肥,女人也要多沤,沤的时间越长,越会生孩子。

几个月后,他们的儿子冬冬出世了。

在水沟边恍恍惚惚的行走中,儿子冬冬越走越轻松,李爱梅则越走越沉重。儿子的名字是李爱梅取的,张狗儿听了连连叫好,并当即连叫三声冬冬冬。这种叫法,李爱梅开始不大在意,日后某个时刻才明白,三声冬——父亲李麻子李东山的名字反过来叫不正是山东么?张狗儿这是往她心里不时撒点盐,让她记住自己属于哪一类。

初一、十五在水沟边行走的李爱梅,已成了月圆月缺一样的景物。

李爱梅心里有一句话,一直憋到冬冬开口替她说出来。儿子能说清句子时,张狗儿仍在叫他冬冬冬。儿子望了望李爱梅,回头对张狗儿说,狗才叫三声,汪汪汪!说完话又望了望李爱梅。张狗儿听了,喜得眉开眼笑,也望着李爱梅说,太好了,这才是我张狗儿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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