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晓兰又格外嘱咐说,“一会儿,你召集医院的院长,还有负责我的医生,还有那两个护士,一定要统一口径,和组织上保持一致,对外绝不能多说一句话。要警告他们,如果胡说,出了问题造成的一切后果由他们负完全责任。要严肃点儿,施加点儿压力,别轻轻松松地嘱咐几句就拉倒了。”
“好,”方春点点头,“我明白。”
魏晓兰说:“经过这场大斗争我才发现,你很有政治头脑,家务事那么缠你,太委屈你了……”
方春的心窝里泛起了一股酸甜苦辣的混合味儿。
这几天,整个分场失去了秩序,惟有水稻生产基地建设,在贾述生等人的领导下正常推进。对于方春来说,目前首要的事情是保住魏晓兰的政治生命,如果魏晓兰垮了,不说树倒猢狲散,自己也肯定没好果子吃。他在焦躁中不是极力为魏晓兰到处打圆场、捂盖子,就是来向魏晓兰通风报信儿。分场里各项工作就靠姜苗苗一个人支撑了,如接待调查组,安稳知识青年,接待死难者家属等。知青们还联名上书要求追认袁喜娣等八名女知青为英雄,要求分场召开隆重追悼会,在虎头山下举行隆重安葬仪式。其实呢,也不用姜苗苗怎么操心,那些知青们都格外自觉地守起规矩来。也不知谁下的令,袁喜娣等八姐妹安葬的那天,小办公楼门前下了半旗,家家早上没有炊烟,所有汽车、拖拉机、小蹦蹦车原地不动在灵车起程时统一长鸣了三声……
悲壮而沉寂的一天终于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