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和站在左右的分场领导班子成员、席妈妈、冯二妮一起背转身去,人群左右的人都随着他们深深地鞠了三躬。
高大喜继续宣布:“下面,请分场党委书记贾述生同志致悼词!”
“同志们——”贾述生显得很疲惫,从面部看,这几天来,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惟有眼神里让人看出还透着坚毅的光芒。他扫视一下左右和前面,语调低昂而悲壮,“向地球开战的北大荒英雄,是分场党委研究决定授予席皮同志的光荣称号。我们响应党中央的伟大号召,头顶蓝天,脚踏荒原,战了酷暑,还要斗严寒,吃大糙、住马架、手挥镐、肩拉犁,以比在朝鲜战场、进藏、剿匪中更无畏的精神开始了向地球开战。胜利的号角吹响,已经有两万亩千古荒原乖乖躺在我们的脚下了。这场战斗恐怕既要持久又要十分艰巨,包围我们的有‘鬼沼’,有猛兽,有酷暑,有严寒,有人类生存最艰苦的原始的生活环境,对我们这些打过无数胜仗的复转官兵们来说,这场攻坚战,比一场真枪实炮的战斗还要卓绝,还要艰辛,还要付出更多呀!请看,在我们民族的历史上,不管是对内对外,打过胜仗的军队不在少数,而向北大荒开战打过胜仗的却绝无仅有。史书记载,北大荒的垦殖,应该追溯到辽金乃至秦汉时期,大规模有组织的垦殖始于明清。明洪武年间,朱元璋推行‘足兵、屯田、备边’之策;清初,面对着沙俄入侵,清王朝多次颁布‘招垦会’,实行‘旗丁’制,以强防务。康熙二十三年,也就是一六四八年,康熙帝下令征伐入侵的俄罗斯军队,曾在此驻城屯田。以后,又来了日本开拓团……历代统治者、侵略者的开垦都因自身无法克服的矛盾以失败而告终。如今,只有我们这些共产党领导下的复转官兵们、山东支边青年们才真正成了开发北大荒的主人。就像郭沫若诗中赞扬的那样:我们是向地球开战的一代勇士!席皮——就是这一代勇士中的英雄,他的光辉名字将与日月同辉、江山共存。北大荒不会忘记,历史不会忘记,人民永远不会忘记,席皮同志永垂不朽!席皮同志的妈妈、爸爸永世光荣!我们一定要完成席皮同志未竟的事业,把虎头山畔建成北大荒的小江南,以告慰英灵,报效祖国和人民。席皮同志永垂不朽!永垂……”
这声音时而激昂,时而悲壮,风止林静,呼唤得荒原山川也在肃立、敬仰和默哀,连野兽也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远近没有一声鸟鸣和兽叫。
高大喜宣布请席妈妈讲话,席妈妈回头瞧瞧安静的席皮,泪水涟涟,抽泣不止,几次擦眼泪,几次嘴唇翕动才断断续续地说:“领……导们……孩子……们……皮儿是……我的儿子,也是北大荒的儿子……”
“席妈妈……”贾述生双手搀住席妈妈的胳膊,激动地说,“我们都是您的儿子,都是北大荒的儿子……”
高大喜内心涌起一股热流,情不自禁地举右手攥起拳,冲着众人激动地向苍天和大地宣誓:“我们是北大荒的儿子……”刹时间,在场的人像心有灵犀一点通似的,都不约而同地举起右手攥成拳,跟着高大喜宣誓:
我们是北大荒的儿子,
我们要为北大荒事业献青春,
我们要献了青春献终身,
我们要献了终身献子孙!
恢弘豪迈的声音,在茫茫的北大荒原野上飘荡着,激越而昂扬。
“同志们——”高大喜说,“姜副场长和战地宣传组的同志们要把一首《北大荒人的歌》献给北大荒的英雄席皮同志,也献给北大荒的儿女们。”
姜苗苗向前迈出一步,给席皮的遗体深深鞠了一个躬,然后转回身唱了起来:
第一眼看到了你,
爱的热流就涌出心底。
站在莽原上呼喊,
北大荒啊我爱你,
爱你那广袤的沃野,
爱你那豪放的风姿。
啊,北大荒我的北大荒,
我把一切都献给了你。
姜苗苗声音刚落,她身旁宣传组的十多人用同样的旋律唱了起来:
北大荒的风风雨雨,
我们同甘共苦在一起,
一起分享春风的爱抚,
一起经受风雪的洗礼,
你为我的命运焦虑,
我为你的收获欢喜,
啊,北大荒我的北大荒,
我把一切都献给了你。
集体合唱声音一落,姜苗苗的歌声又引起了新的旋律在长天大地间飘荡:
你的果实里有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