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师——”黄春雁惊叫着:“我怕……”汪青山沉着地划着船,不时地安慰:“不要怕,没问题。”黄春雁随着身子一晃,紧紧抓住了彭大诚的手,彭大诚也紧紧抓住了黄春雁的手,俩人紧紧依偎在了一起。
“春雁,你紧点儿抱住我。”彭大诚两手紧紧抓着横杆,黄春雁紧紧抱着他。又一阵风浪打了过来,三人随着风浪一斜,汪青山被打倒了,他努力正要站起来,小船被跟上来的风浪一下打翻了。
就在这一瞬间,彭大诚猛地用力把黄春雁向汪青山一推:“快,抓住汪师傅。”黄春雁顺势紧紧抓住了汪青山。汪青山也紧紧抓住了黄春雁,他焦急地呼喊:“彭老师,抓住船,抓住船——”又一风浪打来,汪青山和他的声音被埋进了风浪里。
汪青山用左胳膊夹着黄春雁,扬起右臂划着水,拼命游到了岸上。他一转身,发现风浪里的救生圈,一纵身又跳进了波涛滚滚的江里,猛劲儿向出事地点游去。黄春雁惊慌失措地站在岸上,哭喊着:“彭——老——师——,汪师傅帮你去了——”
没有回声,风吹得岸上的树梢呜呜直响,江面依旧翻滚着浪涛。救生圈随着风浪漂浮着,一会儿随着浪涛涌向浪尖,一会儿又跟着浪涛跌入波谷……
汪青山拼命游过去,一伸手,抓起一看,救生圈空空的,接着,他又深深地扎了一个猛子,然后露出水面,仍不见彭大诚的影子。汪青山心急如焚,他踩着江水,腾出双手放在嘴上,摆成喇叭状,拼命地喊:“彭——老——师——”悲凄的呼喊声掺和着一个接一个的浪花在江面上飞滚着。
小船被风浪吹打着,随着湍急的江水向下游漂去……
汪青山见罢,又拼命向小船游去,他抓住船帮,一纵身爬了上去,随即扶着双桨站在船上,一边呼喊一边四处张望,仍不见人影,他不死心地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江水里,然后露出水面喘了一口气,又扎向了下去……
“文魁,”吃午饭的时候,陈李氏又试着问:“一会儿我和你爸去卫生所接徐指导员来家住,你同意不同意?”“怎么老是问我呢?”陈文魁有些不高兴地说完,喝了一口稀饭,说:“他家的房子让火烧了,没地方住。小雁子说咱家的房间多,闲着也是闲着,他来就来呗。”
陈荣焦为儿子的碗里盛了勺稀饭,然后笑着问:“那你还和他打架不?”“他要不惹我,我也不惹他。”陈文魁说着冲着父母咧了咧嘴,嘿嘿地笑了。
“文魁,”陈李氏见儿子心情不错,就哄着说:“你这些天没少去卫生所去看徐指导员,大家都夸你呢,说你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过去的事情啦,有烟还互相分着抽……”“他说——服我了。”陈文魁边说边嘿嘿地笑着。
“哪,一会儿,你也跟着我们去接他好吗?”陈李氏高兴地问完,又说:“小雁子也去。”“好啊!”陈文魁说完端起饭碗,像是跟碗里的稀饭有仇似的,一扬脖儿,呼噜呼噜地灌进肚里,然后把空碗向桌上一推,“走啊,现在就去找小雁子去。”
“文魁,等等!”陈荣焦乐得合不上嘴儿,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等他追出了门又出了院,陈文魁的身影正好消失在卫生所的拐角处。他赶忙紧撵了几步,跟着陈文魁的脚后就进了卫生所。
“大叔,文魁!”杨金环和卫生员老张围坐在床头正和徐亮唠着嗑,见陈荣焦父子脚前脚后地走进来,忙站起身来,笑着打招呼:“你们吃完午饭了?”“吃完了。”陈文魁条件反射地回答着,然后向徐亮的床前凑了凑,但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嘿嘿直笑。
“你,你……”徐亮有些惊恐地向床里挪了挪身子。“徐指导员,别怕!文魁是来接你回家的。”陈荣焦忙上前解释,他说完,笑着问儿子:“文魁,你是不是来接徐指导员来了?”
“是啊!”陈文魁微微一笑:“是小雁子让我来接你的,”他瞧着徐亮说完,又把脸转向杨金环,“大姐,小雁子让你们一家都去呢。说咱们是一家人。”“文魁——”一声大姐,一句亲切的话,使杨金环惊呆似的瞧着微笑着的陈文魁,顿时热血沸腾,激动地竟连答应一声也没有吐出口,两串热泪禁不住从她眼窝里缓缓地滴落下来。
“杨书记,文魁好了!”老张喜出望外地说完,拿过毛巾递给杨金环。“好了!是好了!”杨金环接过毛巾擦了擦眼泪,“文魁呀!”话一出口,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徐亮更是惊喜万状。这些天来,他经不住陈文魁父母的再三恳求,加上老房子被火烧了,新房子彭大诚还住着,即使彭大诚搬走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