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比往年来得早,秋霜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又像是从土里钻出来的,在人们不经意中,带着一种杀伤力,使田野里的庄稼顿失绿色而走向成熟。那水稻在眨眼之间变得青黄、金黄、褐黄了;而那片白桦林也变成了绿中有黄,黄中有紫,紫中有红,田野就变成了万花筒般的漂亮迷人。
杨金环和黄春雁跟着彭大诚走进一块金黄色的稻田,彭大诚掐一棵稻穗数了数粒儿,然后惊喜地说:“你们看,一棵稻上有21片小穗,每穗上有10粒左右。看来,亩产千斤是没问题了。”“是啊,又是个丰收年啊!”杨金环看了看有些疲惫的彭大诚和黄春雁,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这一年来,你俩可是没少挨累。”
“大姐,”黄春雁也瞧了瞧被晒得黑红的杨金环说:“还说我们呢,你少说也得掉10斤肉。”“除忙工作外,”彭大诚接过话说:“姐也是让我姐夫,还有陈文魁给累的。”
“瞧你们说的,这功劳还都成我的了呢。”杨金环心里真是心疼彭大诚和黄春雁,没有他们俩风里雨里地跟着忙活,上哪儿有这样的好收成啊。
“姐,”彭大诚没忘这一阵儿杨金环和徐亮吵架的事儿,就劝说:“我姐夫总和你那么急溜溜的,你心里就放宽一点儿。”见彭大诚又说起这事儿,杨金环心里不平静起来,赌气地说:“要不是看他瘫了,他那些过分的事情,我就早好好和他掰扯掰扯了。”
“大姐,”黄春雁也为杨金环的处境难过,但她又不好别的,就说:“你可够宽容的了,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我想过,要是这么多事情摊到我身上,我可说不上什么样儿了。”
“你可别说,”杨金环苦笑着:“我算领教了,你小雁子的城府和宽容劲儿比我可深多了。”彭大诚赞同地笑着说:“有体会,有体会。”
“看你们姐俩,”黄春雁嗔怪地说:“真看你们是一家人了,合起伙来向我进攻呀。对了,彭老师,大姐,今天是文魁的生日,又是文魁和他爸爸妈妈搬进武解放他们给盖的新居第一天起火,二位老人从好几天前就开始张罗请客,让我捎信儿,请你俩一定到场。”“没问题,那是得去,”杨金环脑海里又闪现出徐亮的影子,就叮嘱说:“不过,有一点,千万可别把这消息透露给我家老徐。”
“不能,”彭大诚嘻嘻笑着说:“姐,那天姐夫一直和我嘟囔,怀疑你和陈文魁好。”杨金环一听,憋不住乐说:“他总说我对陈文魁比对他好,我一说他精神有毛病,他就和我吵个没完没了。”
“大姐,”黄春雁说:“你对陈文魁好倒是真好,可也不是老指导员那个意思呀,我心里明镜似的。说句良心话,文魁的病能恢复地这么好,可真是多亏了大姐你了。”“小雁子,”杨金环开玩笑似的说:“你要再不明镜似的,混混沌沌瞧不出人影来,那我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姐,”黄春雁嗔怪一句:“你也开我的玩笑。”杨金环的脸上露出几天来难得的笑容:“不说不笑不热闹嘛。”“姐,”彭大诚还是担心地说:“你千万别和我姐夫一样,让他随便说去吧,他已经这个样子了。”
“你们不想想,要是和他一样,还能到今天。”杨金环爽朗地说完,看看时间,“时候不早了,今天转得也差不多了,”她又对黄春雁说:“你也得早点回去帮着忙活忙活,我呢,也早点给老徐做好饭,再说小凤也回来了,一家人总得团聚团聚呀!”“姐,”彭大诚见时候还早,回去也没什么事,就说:“你们俩先回云吧,我再到别的地号转一转,不看遍了我心里也没底。”
“大姐,”黄春雁见彭大诚皱了一下眉头,很伤感的样子,就说:“你忙就先走吧,我陪彭老师再转转,等吃饭时我叫你……”“我走了,”杨金环临走时说:“你们俩也早点回去呀!”彭大诚和黄春雁答应着,又向另一块稻田走去。
杨金环大步流赶到家时,徐亮坐在轮椅上,正呆呆地等着她。杨金环歉意地一笑,没说什么,就忙活起饭菜来,很快就把饭菜做好了,她把一张小餐桌摆在徐亮面前,又摆上了饭菜,然后递过一双筷子,笑着说:“老徐,今天做的都是你最愿意吃的,看——猪肉炖粉条,多吃点儿,就这点粉条了。”徐亮动筷前,说:“你也一起吃。”
“好,”杨金环去了一趟厨房,端进两碗米饭,又拿来一双筷子,并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徐的对面:“来,吃吧。”徐亮问:“小凤不是说要回来吗?怎么还不回来?”
杨金环回答:“我从地里回来时,碰上宝进了,他告诉我说,两个孩子坐送油车回来,他跟司机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