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农场有一名同志因为提拔的问题受到刺激,大概也是这样,住了三年院就好了,现在还上班了呢。”“指导员”陈李氏哭着说:“那就赶快给孩子送医院吧!”
“好啊,我回去帮着准备准备。”杨金环说完又对陈荣焦说:“你们二老也去吧,文魁的行李什么……咱们一起去收拾收拾然后和场部要车。”“行——”徐亮指指陈文魁,说,“你们去吧,我跟着他,慢慢地把他哄回来。”
“我去吧。”陈李氏踉跄着紧走两步,差一点摔个跟头。“老人家——”徐亮上前扶住陈李氏,说,“恐怕你去不行,你没看出来吗,一说他卷烟卷得好,他就高兴,我去,说和他种烟,再和他卷烟,慢慢就能哄回来,你们先回去吧,放心,我看文魁的病能治好。连队一定会不惜财力和人力的。”
陈李氏双手颤抖地抓着徐亮说:“把我孩子治好了,我老婆子冲着南天门给你磕三个响头。”陈荣焦在一旁,也感染地说:“能治好,走,那咱们就快回去准备准备吧。”
“你们走吧。”徐亮望了一眼陈文魁那在雪地里蹒跚的背影,对杨金环几个人,说:“我去陪文魁负责把他带回去。”说完大步朝陈文魁追去。
陈文魁正大摇大摆地向白桦林走去。
残阳如血,灿烂的光芒映照着小白桦林,那亭亭玉立的一棵棵白桦树那样俊秀,那样挺拔,根本就没有一点点怕冷的样子,真容易使人联想起像林中的一群少女穿着雪白衣服,戴着雪白的帽子,不像老柞树那样,身子更黑了,也不像老柳树那样,身上苍老的皱皮更皱了,而是在以独有的美姿在傲视着严寒,展示着她美丽的身姿。
陈文魁边唱边走,直接来到了那棵被剥掉了皮的桦树旁。他双手把着树干,瞧着自己在剥掉皮上画的那张黄春雁的肖像,哈哈大笑两声,上去亲了一下,然后缩回头哈哈大笑几声,又去亲几下。他亲着亲着,想起了什么似的,用手点划着一个树眼上凝固的一个油脂条嘿嘿笑着说:“哭了,小雁子,你哭了?哭什么呀……哈哈哈——哈哈哈——”
徐亮蹚着雪壳子走过来,他拿着一张撒有烟叶的卷烟纸说:“文魁,你现在真棒,卷的烟比我卷的都好啊!”“那就来一支!”陈文魁高兴地转过头来,走过一步接过烟纸,“我本来就比你强,比你强!”
陈文魁刚卷好,徐亮马上划根火柴给他点着说:“文魁,这么样吧,跟我回家我给你一口袋烟,再给你一沓子卷烟纸,咱俩比比,看谁卷得好,看谁卷得快,敢不敢比?”“敢不敢?”陈文魁使劲吸了口烟,说:“我怕你怎么的……比就比!”
徐亮急忙说:“走,那咱就去比比试试!”“试就试!”陈文魁似乎脑袋很清醒。
“那就走吧!”徐亮一听,急忙转身往回走,陈文魁一见徐亮不回头地走了,也随着迈开了大步。
残阳收走了晚霞,夜幕轻轻地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