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看问题要看本质,你想,他连场革委主任都敢动手,还有个怕的人没有。”徐亮边盛菜边说:“我得防备着点儿,什么人你看着都好!反正,对这帮小青年得提防着点儿。”他说着,一抬头见牛东方领着黄小亚几个小青年进了院子,“不好,就说我不在!”徐亮忙放下手中的家什,噌地进了里屋,下意识地拉开大衣柜门想藏进去,试了一下,又觉不妥,索性钻进了平时空着的小里屋。
“杨大姐,指导员在家吗?”牛东方和黄小亚等人敲门进来。“来进屋,”杨金环面带笑容地将众人让进了里屋,“牛东方、黄小亚,你们几个椅子上坐,还有炕沿。”
“杨大姐,”牛东方在炕头坐下,他四下打量了一下,没见徐亮的影子,就问杨金环:“徐指导员中午没回来吗?”“回来了一趟,又走了。”杨金环说着,用眼光向小里屋瞟了一眼,又用手指指,示意着徐亮躲藏里面,但她嘴上却说:“你们有什么事儿,我转告他。”
“杨大姐,”赵大江故意说给徐亮听,“你说你家这个徐指导员,咱们打盆论盆,打瓦论瓦,总躲着我们干什么?”牛东方一下子从炕头站起来,两步就上去,顺手拉开小里屋门,徐亮尴尬地走了出来。
“徐指导员,”方奎霞说:“刚才赵大江说得对,你躲什么呀?”徐亮挠了挠头,又向脑后拢了拢头发,语气生硬地说:“我不想和你们生那闲气,你们知道不?武解放为了返城大闹场革委会被关进学习班了。”“徐指导员,”牛东方也用硬邦邦的声调说:“你别拿着关学习班吓唬我们,不就是关几天‘小号’吗?早晚还得放出来!”
“行了,行了,”赵大江见气氛有些僵化,就打圆场说:“不说这个,徐指导员,我们好几个独生子女同学在兵团下乡的都办返城了,我们几个要求返城,你能不能签个字同意呀。”黄小亚随机递上了一沓申请书,“签吧。”说着信手又从中山装上衣口袋里掏出支钢笔,打开帽儿,递上前。
徐亮没有去接黄小亚递过来的申请书和笔。“既然上边有政策,你该签就签吧。”杨金环见双方都闷着气,笑着接过申请书和笔,“老徐拿着。”“是我当指导员,还是你当指导员?!”徐亮冷冷地对杨金环说完,又对众知青说:“你们说有文件,我也没看着,等我向场部问一问。有的话我就签。”
“徐指导员,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抓紧啊!”牛东方接过话茬儿,面带笑容地说完,向众知青一摆手,“走吧!我们回去,”“大姐,给你们添麻烦了,你看——”方奎霞指指刚出锅的饭菜,歉意地笑着说:“都耽误你们吃午饭了。”
“赶趟儿,孩子们还没放学呢?”杨金环连说带笑地把几个知青送出了院。
牛东方和黄小亚等几个知青边向宿舍走,边议论着。“喂,东方,我们找徐指导也没用。”黄小亚说:“我看我们还是联络联络其他连队的知青,这样人多势重,一起去场里找当官的。”“等等看,不行再说。”牛东方接着说:“徐指导员这个人呀,就会支嘴,最不办事,他肯定不会给我们去问的。”
“我想也是,他不会放我们走的,咱们得先给他个眼罩戴戴!”赵大江看了看几只在宿舍房山头呱呱叫着,捡吃知青们倒掉的米粒、菜叶等食物的大鹅,顿时来了鬼点子,他又让牛东方、黄小亚把头凑过来,轻轻嘀咕了几声。牛东方和黄小亚都哈哈大笑着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东方、小亚,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儿了!”丛娟娟拿着一张纸条急匆匆跑到黄小亚他们几个跟前。“怎么了,怎么了?”黄小亚和赵大江、牛东方几个人同时迎上去,不约而同地问:“什么事?”
丛娟娟瞧瞧四周,然后把黄小亚、牛东方和赵大江三人拉到一边,丛娟娟才神秘地把手中的纸条开展:“武解放从学习班里给捎出了个条儿,说他和一个同伴说了点‘真情’,被告密了,他已经有感觉要挨整。”牛东方迷惑不解地问:“什么真情?”
丛娟娟一皱眉,也装糊涂地回答:“谁知道什么‘真情’,可能是他们那里的事儿吧,乱七八糟的!”黄小亚瞧着纸条:“武解放没说怎么办?”
“他说要跑。”丛娟娟递上条子。“全国都解放了,往哪跑?”赵大江接话说:“解放也不行啊,平时倒挺有章程的,真章时完犊子了。”
“别瞎嘞嘞!”黄小亚制止说:“听娟娟把话说完。”丛娟娟也没了主意,“他要一跑,户口、粮食关系不全没了嘛,那不成黑人了嘛!”
“解放那小子胆大妄为,看来他主意已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