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指点,又仰脸看了看背靠着的桦树梢儿。
陈文魁被黄春雁细腻的感情深深感动了,用力握紧了她的手,向怀里揽了揽,生怕手一松,她就会从身边飞走了似的。黄春雁顺势扑在陈文魁的怀里,双手搂紧他的脖子,情不自禁地仰脸微张双唇,轻轻合上了眼睛,陈文魁趁机低下头,他的唇落在了她的额角上,停了一瞬,又顺着脸颊缓缓往下滑去。黄春雁忽地觉得疲惫一下子散光了,她颤抖的双唇迎住了他的嘴……
他们俩就这样在树下松软的落叶上并排躺着,心里充满了宁静和陶醉。但又是那样疲乏,一动不动,屏气凝神,仰望着天空上被晚霞染红的浮云,听鸟儿在林间啼鸣……
当陈文魁和黄春雁挽着手赶回连队时,落日只剩下星星点点的余晖在远山的山坡上闪耀着。由于晚上要开欢送会,发电机房早早便发出了隆隆的轰鸣声。
武解放和牛东方几个男知青在宿舍门前站成圈儿,比比画画地说着什么。他们远远就瞧见陈文魁和黄春雁双双走来,等两个人走近了,武解放说:“文魁,你小子也太不够哥们儿意思了,白天泡在试验田里,晚上就压马路,人要走了,一趟车来的怎么也得给个面子,哥几个好在一起意思意思。”“我这不是回来了嘛。”陈文魁歉意地一笑,“等你们回滨城探亲,我在最好的国营大饭店请你们,这够不够意思。”
“喂,”牛东方拍着陈文魁的肩膀说:“先别扯得太远,你这个月的饭票刚发,恐怕没什么用了,给哥们儿分一分吧。”“没问题。”陈文魁说着从贴心兜里掏出一沓子饭票。
牛东方接过去,粗壮的赵大江伸手去抢:“我这大肚子汉,每个月缺十多斤,多分给我一点儿。”牛东方一闪身,点点递给他“给你10斤。”接着牛东方又分给身边的几名知青,边给边说:“来,你二斤,你二斤……好了,剩下的就是我的了!”
黄小亚拍拍陈文魁的肩膀说:“文魁,你和黄春雁先进屋吃点饭吧,一会儿还开欢送会呢,你可有节目啊。”“好!”陈文魁说着,用手拉了拉黄春雁的手,“雁子,走——”
黄春雁始终站在一边没有吱声,她注意到武解放不时地向女知青宿舍张望,知道他在盼着丛娟娟回来,她问武解放,“娟娟还没回来?”“她呀——”武解放像和她有气似的,气呼呼地说:“死不死和我有啥关系。”
“哎哟!武解放,你缺不缺德呀!娟娟不理你,是你的事,向我发什么火。”黄春雁闹个没趣儿,扔下武解放,跟着众知青进了宿舍。
一群大鹅呱呱叫着吃着知青们洗漱倒的水和饭粒、菜叶子,然后不时地伸长脖子朝武解放呱呱叫。武解放瞪着眼珠子,冲着呱呱叫的大鹅骂道:“真他妈的像你的东家徐亮,夸夸其谈,就是不办人事儿!”
武解放冲着大鹅发完火,又向女知青宿舍瞧了瞧,仍然不见丛娟娟的人影,就在他打算回屋时,看见丛娟娟拐过房山头,向女知青宿舍进去。武解放连忙迎上去,边跑边问:“娟娟,你到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你!”
丛娟娟装着没听见,仍向前走着。武解放急了,跑到她前面,挡住说:“我问你哪!”丛娟娟不得不停下来,气呼呼地反问:“班排长推荐会上,你怎么表现的?说实话!”
“我想来想去,同意我自己了。”武解放直截了当地回答:“我是想……”“不听不听……”丛娟娟气愤地打断武解放的话,“啊?同意你自己,你为什么还那么答应我?”
“娟娟,别生气,你听我说……”武解放双手掰着丛娟娟的两肩,被丛娟娟耸开,武解放见丛娟娟欲往屋里进,忙用身体挡住,丛娟娟急躁地说:“你给我躲开!”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武解放也急了,央求着。丛娟娟无路可去,只好靠着墙喘着粗气。武解放接着说:“你听我说,你和我说完我一想,你有条件办困退,可我没条件,我要是能被推荐上大学,你办困退,咱俩不是还能在一起嘛!”“亏你想得出!你知道吗,我不是和你说了嘛,办困退,咱们农场根本就不开口子!自私自利!”丛娟娟说完,强行推开武解放,呜呜哭着进了宿舍。
武解放无奈地在门前走来走去,一女知青匆匆从宿舍出来,武解放赶忙迎上前,见是方奎霞,就说:“奎霞,帮帮忙,替我喊一下娟娟好不好?”“看你,咋把娟娟气成那样?她正趴在炕上哭呢。”方奎霞说着,扭头拉开门,冲着宿舍喊:“娟娟,外边有人找。”她说完匆匆走了。
武解放靠墙根儿等着,急得他不时地探头向门口张望,突然门口有了响声,武解放赶紧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