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春雁歪着头,看着陈文魁又问:“那老榆树呢?”陈文魁一本正经地回答:“林中老头呀!”
“那老柳树呢?”黄春雁掩饰着笑,等待着。“林中老太婆!”陈文魁自己先笑出了声边笑边说:“老了也美,你看江边那棵老垂柳,柳枝下垂,在风中婆娑摇曳,依然动人!”
“真有你的,我做梦常梦见这片白桦林,还常梦见这棵白桦树,觉得挺有诗意的。”黄春雁也转身摸摸白桦树,透过树隙,望了望天边那灿烂绚丽的晚霞,然后她说:“咱俩第一次来这里,天也是这样晴,晚霞也是这样好看。你明天就要走了,以后我想你了,就自己来这里转转,兴许咱俩同时想呢,你想我的时候,要是傍晚或者星期天就想,我一定是一个人在这棵白桦树下给你写信,或者是自己在这里散步……”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陈文魁松开手就要站起来,“我们也该回去了,晚上还要为还我开欢送会呢。”“赶趟,再坐一会儿吗。我还有话要问你呢。”黄春雁恋恋不舍地拥了拥陈文魁,问:“你知不知道黄小亚他们联名给场里写信的事?”
“我知道,还问过指导员呢,他说只要场部有精神,符合条件的他就答应。”陈文魁说完,不解地瞧着黄春雁,“怎么了?”“我也签了字。”黄春雁有些迟疑地回答。
“开玩笑,你又不是独生子女,跟着瞎扯啥。”陈文魁对黄春雁的做法不满,语气中带着责备的意思。“我又不是没道理,虽不是独生子女,我可以办病返呀!”黄春雁天真地说完,又说:“丛娟娟还办困返呢?反正你走了,我也不想再在这儿干了。”
“雁子,别那么悲观,我人虽然走了,心却在这儿。”陈文魁伸出双臂抱住黄春雁,在她耳边神秘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指导员谈妥了,指导员满口答应,我下一步的研究课题是如何提高寒地水稻产量问题,准备在咱们连成立脱离连队的‘水稻科研小组’,我就会经常回来,再把你抽上来……”黄春雁紧紧拥抱住陈文魁:“文魁,你真好。”
“雁子,我们回去吧,晚了该吃不上饭了。”陈文魁松开双手,拉着黄春雁要走。黄春雁还没迈步,就打怵地说:“文魁,不知怎么的,我今天也没干什么,就是和杨大姐把你的被缝上,觉得这么累,要不是你在这里等我,我躺在床上连饭都不想去吃了,真想蒙上被子睡到大天亮。一到这农忙季节,我就觉得,干什么都没有睡觉幸福。”“越是身子发懒,你就越挺着硬动,这样慢慢锻炼出来就好了……”陈文魁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心疼,说:“来吧,我背你到林子边上。”他说着哈下了腰。
黄春雁苦笑一下说:“那多不好意思,我像你说的,以后多注意忍痛磨炼,等你一毕业分配个好地方,我也就好了,熬吧。”她说着斜跨了一步,躲开陈文魁,不让他背。“不让背,我就抱……”陈文魁两步追上去把她抱起来,嬉笑着向林外走去。
黄春雁用力推陈文魁的胳膊往外挣,没有推动,只好放松身子乖乖地任陈文魁摆布。黄春雁确实累了,疲倦了,尽管松散的身体随着陈文魁一颠一颠的步伐并不那么坦然,心里却有一股比躺着还解除疲劳的舒适感。她瞧瞧陈文魁,轻轻闭上眼睛慢慢半张开了嘴。陈文魁趁机俯下头去缓缓地吻去,黄春雁忽地觉得疲惫一下子散光了,欠欠头使劲吻去,陈文魁迎合着边往前走,脑袋“砰”的一声撞到了一棵老柞树上,“哎呀——”一声,随即俩人一起摔倒在了草地上。陈文魁不由自主地去抚摸撞着的额头,疼痛他一龇牙,不知说啥是好,瞧着黄春雁一个劲儿地傻笑。
“文魁——”黄春雁爬起来,急忙上前去抚摸陈文魁的额部,“怎么样?不要紧吧?”“没事儿,没事儿!”陈文魁看看手,没发现有血迹,笑着问:“你也没事儿吧?”
“没事。”黄春雁轻轻抚摸着红肿的撞伤处:“用不用我找棵八股牛敷敷?”“不用,也没出血!”陈文魁站起来,瞪着老柞树,责怪地说:“谁让你添乱硬来亲我!刚才还说你是林中大汉,傻大黑粗,真不自觉!”“哈……”黄春雁被陈文魁一本正经的憨态样,逗得笑弯了腰,她捂着肚子,“是你去硬亲人家呀,还是人家硬去亲你呀……”
“嗯……”陈文魁有点尴尬了,“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了……”“文魁,”黄春雁的心情像是好了一些,语气平静地说:“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还有这里的田野、连队,我都觉得无所谓。我就对这片白桦林有感情,一进这里头,就觉得亲,就是累,也觉得不累了。你能不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她边说边用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