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一点的县直单位任一把手,或者挪到别的条件更好的镇去继续当书记。早些年,八九十年代,县里人事安排,特别是正科级干部使用,基本上县直优先。乡镇包括大区的书记上来,也无非是安排一个县直大局的副职。可是到了这个世纪初,这种格局逐渐被打破了。乡镇干部安排明显比县直优先了。县直大部门的一把手,几乎全部是由乡镇党委书记上来担任的。令狐安到湖东后,也曾思考过这种转变。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这与干部的经营与成本有关。至于怎么有关,他就不好太说了。县直再怎么样,也比不过一个乡镇。湖东十八个乡镇,最大的镇每年的财政收入就达到一亿元。最少的,也有两千多万。而县直单位呢?每年无非是财政安排的一点办公费用,能耐大的,就是向市里、省里或者部里跑一些项目,然后通过各种名目,从项目经费中截留一部分。但这能有多少?手里资金的多少,往往决定了一个人的底气。底气足了,路子也就顺了。路子顺了,慢慢就形成了一种规则:要想提拔,首先得到乡镇,而且得到经济实力强大的乡镇。有经营成本了,还愁不获得良好的效益?
规则在任何时候,都存在着显性规则与隐性规则两种。大多数情况下,民众遵从的都应该是显性规则,这也是一个社会制度不断完善的表现。然而在官场,显性规则却远远不如隐性规则来得灵活。当然,因此带来的成效,也是根本不同的。
车子在土菜馆停下来。胡吉如在前,令狐安在后,然后是于者黑,肖柏枝。四个人上了二楼,两个司机就在楼下解决。刚坐定,胡吉如就喊服务员:“快去打点热水来,请令狐书记擦把脸。”
令狐安也没推辞。茶上来后,热水也上来了。他先洗了一把,于者黑也接着洗了下。肖柏枝端着水盆出去了。胡吉如笑着对于者黑道:“于总现在可是越来越儒雅了,真个是儒商了啊!什么时候,于总也在大平来投点资吧?我们的财政收入一年才三千万不到,日子艰难哪!”
“一定会来的。”于者黑喝了口茶道:“我叫什么儒商,粗人一个罢了!”
胡吉如哈哈一笑,令狐安问胡吉如今年财政收入能不能按年初计划完成?胡吉如说大概差不多吧,还有两十多天,也正在积极组织。“不过……”胡吉如道:“令狐书记啊,明年我要是还在大平,就一定得请县里将年初的基数降下来。这不公平哪!大平只有两家矿山,而且规模都不大,一年下来,收入也就千把万。而其它镇,仅仅矿山就有十几处,且规模大。他们财政的盘子多大?我觉得这可不是我们的能力问题,而是所处的位置问题啊!大家都讲思想决定位子,我讲应该是位子决定思想。”
“你也有牢骚?”令狐安将杯子放到桌上,说:“你比比山区乡镇,不是更差些?你啊!”
胡吉如脸微微地红了下。菜上来了。
先上来的是一个大锅,盖着盖。于者黑笑着问:“什么啊?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呢。”
“好东西。正好今天碰上了有。”胡吉如笑得有些狡黠。
肖柏枝也伸了头,想看看锅里。令狐安却没动。他在接手机。方灵问他可回来了?他说已经到了大平,正在同胡吉如同志一道看路上积雪。通知县委在家的常委,下午三点召开个临时常委会。
方灵问:“那议题……就抗雪吗?”
“一是抗雪,二是有关矿业改革。”
“远水同志那边……”
“也通知下。你看着办吧!”令狐安放了电话,胡吉如正把大锅的盖子拿开,原来是一只偌大的牛头。而且是整头,甚至连牛角都还留在上面。当然已经是很短的一小截了,只具有象征意义。肖柏枝往后退了点,说:“怎么连这……”
“这好啊!”胡吉如边用筷子拨弄着牛头边道:“整牛头是今年土菜市场的一大特色。这大平土菜馆就因为这,每天来的人不断。整牛头上桌,得提前两天预订。”
“那今天这是……”于者黑问道。
“这你就别问了。”胡吉如朝门外喊了声:“来人吧,动筷子了。”
马上就有一个女服务员过来,手里拿着把尺长的刀子,一手拎着牛角,一手就在牛鼻子前的位置上下刀子了。很快,一块薄薄的牛肉被割了下来。服务员朝胡吉如望着,胡吉如示意她先递给令狐安书记。令狐安却挥挥手道:“女士优先吧!女士先来。”
肖柏枝粲然一笑,接了,放到嘴里,嚼了嚼,说:“真不错呢。有味道。”
服务员又一块块地将牛头上的牛肉割下,盛放在盘子里。然后将牛头再沿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