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一下?王平说这当然,我们也正在考虑这事。我马上安排记者过去。令狐安说:那你同时请省电视台也来个记者吧!王平说行,我跟他们联系。王平跟付娴是同学,沾了这层关系,两个人说话就随便得多。令狐安说:不行,你也过来吧?正好咱们聊聊。王平说尽量吧,尽量!
令狐安是近两年开始,越发地知道媒体地重要性的。去年,湖东的平山矿发生了事故,死了两个工人。这事不知被谁给捅到了省报。记者悄悄来了,等整完材料到了王平副主编手里,令狐安才知道此事。王平打电话给他,他吓了一跳。王平说这事可大可小。往大里说,是瞒报;往小里说,是没来得及报。令狐安说最好别上报,要是真要上,也得定没来得及报。我们马上补报。这事发生不久,山西一个县的书记,就因为矿难瞒报而被免职了。媒体之作用,可见一斑啊!
于者黑这时回过头来,问令狐安:“昨晚上令狐书记跟陈处长他们说矿业改革的事,我反复想一晚上,觉得十分有必要。可是,就湖东目前的情况……”
“是吧,说说看。”令狐安道。
“就湖东目前的情况,改革难度一定很大。叶县长那边不会轻易同意,而且,谁来承担改革后的矿业企业的龙头,我觉得也难。”
“就于总来吧!”肖柏枝道。
令狐安没有做声。于者黑又道:“湖东现在是矿业三国时代,群雄鼎立。要想改革,我以为必须……不过,令狐书记真要下了决心,一定能成功。首先,我于者黑是全力支持的。这一点,请书记放心!”
“这我知道。”令狐安答了句,他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事。昨晚上,闵慧说了要出政绩,而且就要从最难出政绩的矿业上入手时,他就在想怎样入手呢?要出政绩就必须改革。但矿业几乎牵动了湖东经济人事政治社会的方方面面,要想入手,何其艰难?如果贸然入手,结果往往是改革不成,反倒形成一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要想以此来出政绩,并进而转移一部分人不断上访举报的视线,从舆论上形成对自己有利的局面,那就必须慎重谋划,稳而又稳。改则成,成则胜。那么,现在就一定先要有突破口,那突破口应该是谁呢?
车子到了湖东地面,已经是十二点了。路面积雪很厚,四车道的路面现在仅仅有一车道的通车路面。再往前,令狐安看到了路上有交警和镇干部在扫雪。这说明政府机器已经在开始运转起来了。他看见大平镇的党委书记胡吉如,正站在路边上打着手机。他让司机将车子稍稍靠边停了下,马上就有人过来嚷道:“谁让你们停车了?本来路就堵。”
于者黑朝车窗外伸了下头,喊了声:“胡书记!”
胡吉如一回头,看见于者黑,便快步走过来。在湖东,干部们都知道于者黑是个人物。并不是因为他经营吉大矿业赚了钱,而是因为他与令狐安书记的关系。民间传说:于者黑全程解决了令狐安在湖东的入口和出口问题。这入口,大概是指进帐;而出口,意思自然很明了,指的就是肖柏枝。投桃报李,于者黑也因此成了湖东真正的“闻人”。胡吉如当然知道这点,见于者黑招呼,就到了车边笑道:“于总从省城回来?”
于者黑向后偏了下头,胡吉如透过车玻璃看到令狐安正坐在后面,马上道:“令狐书记,我们正在组织干群,全力以赴,清扫积雪。”
令狐安动了下身子,于者黑已经下车了,替他打开了车门。令狐安道:“行动要快,措施要得力!不错,啊!”
胡吉如比划着手,向路前方一指,“我们一共上了四百多人,从早晨六点干到十一点。现在部分同志回家吃饭去了。饭后,还会继续上路。”
“一定要确保道路畅通!”令狐安伸手紧了下衣服,外面确实有些冷,特别是风,刀子样地割人。令狐安留着个平头,确切点说是寸头。这发型从他到湖东开始,就没有变过。他又伸手摸了下头发,准备往车里走。胡吉如上前道:“令狐书记,领导辛苦,就到镇上去吃个工作餐吧!”
令狐安停了下,说:“也好。”
胡吉如马上往前走,他的车子停在路边上的商店门前。两台车子,一前一后,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大平镇。大平镇是湖东县南边的门户,也是湖东经济条件较差的一个镇。胡吉如在这镇里干了小二十年了,从团书记干到现在党委书记。他好几次都向令狐安报告,想动一下,说老是呆在一个地方,工作上缺乏新鲜感,也没有激情。令狐安没有答应,不是胡吉如的能力不行,而是他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位置给他。一个镇的党委书记上来,正常情况下应该安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