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认为她是个泛爱主义者。当然,这种说法并没有征得她本人的同意。因为华筝在我的想象中是个泛爱主义者,所以有一段时间我莫名其妙地爱上了她,甚至还认为她的名字无法从我的生命中被分割出去。
若是有人很果断地对我说,潘蕾是个最标准的泛爱主义者,我就会误以为她也是个泛爱主义者,而且还会更错误地以为她属于泛爱的前一种类型。她不但曾在我面前N次述说我们班和隔壁班的那些男生在暗恋着她,在我离开学校很久她考上一所本科学院之后,她还打电话对我说,我不知道怎么选择,他们每一个都那样执着,我拒绝他们哪一个都会让他们伤心难过,悲痛欲绝,我该怎么办啊?在潘蕾问我她该怎么办那句话的后面,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应该用感叹号,而不是问号。
高二的时候,我们班长的名字似乎叫闫平,据说他曾用很坚决的态度表示这辈子只爱潘蕾一个。由于此消息的源头出自潘蕾本人,就让我对闫平的想法表示怀疑;后来,在我与闫平谈起潘蕾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那种两眼放光极度兴奋的表情。还有一些也曾经表示过只爱潘蕾一人的男生,在平时提起她的时候,语言也是极平淡,有些品行并不太好的家伙,甚至还在背后对潘蕾出言不逊。为此,我就怀疑潘蕾在我面前提起的执着地爱着她的男生或是男人是不是真的曾经爱过她。如果这样,我就不能毫不犹豫地把潘蕾归为泛爱主义者,如果是泛爱,也可能只是“伪泛爱”。
因为我是个标准的泛爱主义者,而潘蕾在我的意识里可能是个“伪泛爱主义者”,所以我就对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过潘蕾表示怀疑。毋庸置疑的是,在潘蕾的意识里,我铁定也是泛爱着她的人群中的其中一员。潘蕾想成为一个泛爱的人,所以我当时就很武断地把她当作泛爱主义者来看待,以至于有一段时间莫名其妙地爱上了她。如果有一天潘蕾忽然跑出来告诉我说,其实我所给你讲过的那些爱着我的人并不爱我。那么,我也要拉住潘蕾对她说,其实我曾经对你的爱是“伪爱”。
如果有一天我忽然碰到潘蕾,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我都会对她说,呵,咱学校操场里那块石头可真好!之所以这样,我是有理由的。我离开学校的时候,与潘蕾同坐在学校操场的一块大青石上,潘蕾忧心忡忡地问我,你以后不会把我忘掉吧?我心想,反正要走了,也不怕得罪谁。于是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潘蕾说,那可说不准!这令潘蕾很是气愤,她凶巴巴地对我说,忘掉就忘掉,我也忘掉你!我潘蕾对我的回答表现得很愤慨,很过意不去,又后悔说了实话,就故作高深地对她说,可是,我不会忘掉这块曾承载着我们两个人的屁股的大青石,永远不会忘掉!
潘蕾对我的话深信不疑,笑呵呵地说,我也不会!事实上,潘蕾所说的这句话不可轻信,关于那块大青石的事,可能早已被她忘掉。而我,虽然也是随口说出来的,却依然严守诺言,没敢把它忘掉,且记忆犹新,我甚至还可以准确地说出那大青石上有几道裂缝。即便是潘蕾已慢慢在我的记忆里变淡模糊然后消失。由此可见,我是个多么诚实守信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