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没人!”然后我们就逃之夭夭。在小叔看到我摘的黄瓜后,总给我一把夺过来扔得远远的,嘴里还挺不高兴:“看你,让你把风,偏跑去摘,不能吃,太老!”
虽然我没有很出色地坚持在自己的岗位,在工作中擅自离职,没有表现出忠于职守的本色,有开小差的嫌疑,但小叔并没有少分给我黄瓜。可能是因为那天他心情好,竟破天荒地跟我五五分,那一刻我对小叔感激涕零,认为小叔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差点儿没抱着他失声痛哭。
我把没吃完的黄瓜抱回了家,怕被我妈发现,就藏在了我们家的鸡窝里,那时我忘了很重要的一点:我妈每天傍晚都要去鸡窝拾鸡蛋。那天晚上吃过饭,我刚吃饱饭,想溜出去找小伙伴们玩儿,就被我妈提拎着耳朵拽了过来,她一边拽一边从背后拿出几根黄瓜,气愤地道:“小兔崽子,藏的倒挺严实,哪来的?偷谁家的?”
我敢打赌,那一刻我的耳朵至少被我妈拽长了十厘米。现在设想那情景,一只耳朵正常,一只耳朵像巴掌,场面倒是挺壮观。本来我并不打算招,但我怕我妈六亲不认地再制造更为壮观的场面,只好尽快地阻止了她。众所周知,我是个比较诚实的孩子,所以当时我就照时间地点人物,一五一十地向我妈招了供。这样,小叔也就不可置疑地被我咬了出来,因为除了小叔之外再没有别人,如果我不说出另一个人,我妈万万不会相信我有独来独往的本事,所以招出小叔并不能怪我,只能怪我妈太聪明。
由于那天下午吃黄瓜太多,晚上还没睡觉就开始拉肚子,一直拉了好几天,直把我拉得面黄肌瘦,我现在瘦弱的体形说不定就是那次吃黄瓜拉出来的。因为一连几天拉肚子,病好了之后也懒洋洋的,我妈也就没有为那事而再怂恿我爸揍我,否则,我肯定活不到现在。
我妈虽脑子聪明,却总喜欢做笨事,你明知道人家菜地里的黄瓜刚刚被扫荡,正在气头上,干吗还提着几根破黄瓜给人家送去?你有病啊你?
那次我妈主动提出要赔钱给人家,那家人看我妈替她儿子承认错误态度端正,也就算啦,不再追究“扫荡者”的责任啦。我爸听说此事后,立刻表示要打断我的一条腿,当时我害怕极了,现在想来,其实根本就不用害怕,因为我爸曾无数次扬言要打断我的一条腿,而我的两条腿至今还好好的,包括我本人都还活蹦乱跳的。
在我的记忆里,我爸最强烈的一次要把我的腿打断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在那以前,我的学习成绩不说是倍棒儿,最差也不会低于前五名。那时候全乡小学期末考试的时候,并不是全部学生都参加,而是每个学校抽出几名或是十几名最好的学生在一块比赛,这样哪个学校考得好,哪个学校的教学质量就好。这办法真不怎么样,老师们平时眼里就有那十几个学生,其他人在不在都一样,搞得每到学期末“抽考”的时候就人心惶惶,像要发生世界大战似的。老师拿着他拟好的名单,站在讲台上一字一顿地念,下面学生就捂着胸口听,直听得心“砰砰砰”跳,幸好当时我们班没人患有心脏病,否则非吓死几个不可,不知别班的有没有心脏病患者。
老师那张名单能否定或是肯定你在这一学期的学习努力程度,被选中了,就继续接受这帮园丁们的辛勤辅导;若名单上没你的名字,那么对不起,请提前放假回家。中彩的同学高兴得手舞足蹈,顿感自豪无比,高人一等,而落选的同学也不会哭哭啼啼,他们也高兴得手舞足蹈,都大叫道:“噢,放假了,噢,放假了,噢噢噢!”那模样比中了头彩还兴奋。这时他们心里肯定这样安慰自己:虽没中彩,却可以提前放假,也一样划得来。这说明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并不是阿Q发明的,也不是鲁迅先生,而是人生来具有的,不然这一帮没中彩的小学生,怎么会比阿Q还阿Q呢?当然,这里面也有过没“阿Q”的人,也许只有一个,这个人就是我。
从小学一年级至四年级,每学期被选中的学生只有十几个,而往往这十几个每次都不会变,老师们的意思是:既然上学期中彩了,肯定学习不错,既然学习不错,就是你了!或者是,既然上次你都没中彩,肯定学习不行,既然学习不行,我干吗要选你!所以在整个小学阶段,被抽中的学生几乎都不会变,就那几个。我不知道那样的比赛公平不公平,反正那时候我们学校连续六年考得全乡第一名,受到上级教育部门的大力表彰。
虽说年年中彩的人不会大变,可有时候说不定会有小变,而这“小变”中,就把我给变了。别以为是把我从没中彩变为中彩,要知道那时候咱在老师面前,可不是可有可无的学生,咱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