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在他的手里,很丢脸。
我说,他是怎么看出你们来的?
他们说,他向我们要证据,人证物证,我们哪有人证物证?要是有了人证物证我们也不会千里迢迢跑来冒领了,要是有了人证物证,我们不会自己破案呀,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呀。
我说那是,吃你们这碗饭的,都是角色。
他们对我这句话很有好感,从神态上看对我更亲近了些,他们压低嗓音告诉我一个秘密,他们说,其实也就是你们这个小所长顶真,其实,你去问问他自己,破一个无人作证的案子,这也算不了什么。
我说,这怎么行,法律强调的就是证据,无人作证,怎么破案?
他们笑起来,说,你这是外行话了,你想想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事情,哪能全都有人来证明呀,谁证明谁呀。
我听了他们的话,我说,你们不像是民警,倒像两个哲学家。
他们很谦虚但是也很开心得意地笑,说,哪里哪里。
我想,这下苦了小扁头,他还要继续寻找证人证据,他还要继续为他爹被附体的奇怪现象心神不宁。
车子进城的时候,天已亮了。果然城里的天气不如乡下的天气好,一切都是灰沉沉的。我回到自己的家,只有保姆老太在家,她看到我回来,很高兴,她给我说了一大堆我不在家时家里发生的事情,当然家里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但是对保姆老太来说,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她是最感兴趣的。听着她滔滔不绝地说话,我突然插了一句,我说阿姨你们乡下那地方有没有附体的事情?保姆老太听了我的问话,她两眼发亮,神情激动,她说,附体呀,附体有的呀,附体的事情可多呢,我告诉你……于是她给我讲了许多附体的事情,我听了她的故事,我说我也给你讲一个,我就把陈皮家门前井里的人讲出来,保姆老太洞察一切地笑了一下,我问她笑什么,她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我再问她笑什么,她说,这种事情,我们都明白,不过你是不能明白的。我问为什么我不能明白,她笑着摇了摇头。
到了开春的日子,我总觉得心里有一股东西在涌动,不知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有一天晚上我正坐在家里苦思冥想,儿子在看动画片,丈夫和客人谈天说地,保姆老太在洗脚,忽然听得有人敲门,开了门一看,却是陈皮和他的新媳妇站在门口。我很激动,连忙把他们请进来,我说,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们怎么来了?陈皮笑笑,他的笑让我想起年轻时的柏子,那时候柏子也是这样笑的。我看新媳妇站在陈皮的身后,我说新媳妇你到这边坐,陈皮看了我一眼,又看看他的新媳妇,说,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新媳妇?我一时没有明白陈皮的话,我想了一想,正要说什么,陈皮却先说了,他说,我娘让我们来看看你,好多年不见了,今年春节我结婚本来想请你来的,可是怕你们忙,就没有请,现在我来补送喜糖。我笑起来,我说什么呀陈皮,你开什么玩笑?你的喜酒我也喝到了,还补什么喜糖呀。陈皮回头看看新媳妇,犹豫了一会,说,果然我娘知道你要说说气话的,我娘让我向你赔不是,我娘说我从小是你看着长大起来的,我结婚本来是应该请你的。我说陈皮你不要再说了,你结婚是请了我的,我也是去了的,你怎么会不记得了呢,这真是奇怪。我想要是说出井底人脚的事情,他一定能想起来,但是我又怕重提这事情让新媳妇不高兴,我忍住了没有说,可是我不说这话,陈皮的话却越来越叫我摸不着头脑。陈皮说,我娘问你什么时候回乡下去看看。他说现在我们都是新房子,很好住的,不像从前那样子了。陈皮又说我娘说你走的时候说好了要回去看看的,谁想到一走就是二十年,再也不回头。陈皮代表他的母亲向我表示了亲切的不满,我看到陈皮的新媳妇在一边抿着嘴笑。我说陈皮你一定是搞错了,我说一件事情你就知道你结婚的时候我是在场的。随即我说了井底的人脚。陈皮和他的新媳妇愣愣地看着我,什么井底的人脚,你说什么呀?我说在你结婚那一天,井里的水用干了,井底露出一双人脚,你忘记了?陈皮说,哪有这事情?后来陈皮想了半天,他笑起来,说,是有井底的人脚这事情,不过不是在我们那里,是在另一个地方,也是结婚的时候发现的,你一定是听谁说了误以为是在我家里发生的了,是不是?陈皮的新媳妇在一边笑。我说,怎么会,我没有糊涂到这个地步,我确实是参加了你的婚礼,我确实是看到你家门前水井里的一双人脚。我说了这话以后,陈皮和他的新媳妇不再笑了,他们先是很关切地看着我,看着看着,就看出些害怕的意思来。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