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色什么,白净得很,说出话来也是一口的新名词,大家都说,大婶婶真是好像重投人生了。
大婶婶给外孙媳妇准备了见面礼,别人也不知道那红纸包里是多少,只是瞎猜猜,说来说去,说那红纸包里有一千块,有人过来问大婶婶,大婶婶只是笑,说:“听他们瞎说,我哪有那么多。”
大婶婶越是不肯承认,别人就越是以为真的,弄得外孙媳妇那边也早早地听说了,新媳妇的小姐妹们都很羡慕她,新媳妇脸上着实很光彩。
到了请酒那一日,大婶婶的几个儿子媳妇带着小孩来了,大婶婶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见面礼一一发给孙子孙女,大家都很开心。媳妇见大婶婶金光闪闪的,心里难免会有些非分之念,但毕竟不好直截了当地开口说什么,只是旁敲侧击,大婶婶也不是没有感觉,但是她只能装作不明白,要不然,两件黄货三个媳妇还分不匀呢。
等了好半天,一直不见兴根和兴根媳妇来,大婶婶问大儿子叶根,叶根说:“我也不知道。”
大婶婶说:“你怎么这样,你们在一个村里,怎么连自己兄弟也不知道关心关心。”
叶根正要分辩,大媳妇插上来说:“哟,话也不能这么说呀,兴根也不是小人了,为什么要我们关心他呀,就算他是要人关心,也轮不到我们呀,做娘的也没有怎么关心,我们挤在前面又算什么呀。”
大婶婶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她看了大媳妇一眼,走开一点。
二媳妇看大婶婶走近了她,就说:“妈,你不要急的,兴根蛮好的,说不定一会儿来了。”
大婶婶说:“我不急,他又不是小人了。”
可是一直到酒席开了,兴根夫妻还没有来,大婶婶问女婿到底有没有带到信,女婿说肯定带到的,大婶婶叹了口气。
大媳妇在一边笑着说:“兴根也可能有点不开心呢,他想进皮鞋厂进不去呀。”
叶根阻止女人说话,可是大媳妇偏要说,她问大婶婶:“听说是妈帮兴根办的事情,怎么的,一直没有办成功呢?”
大婶婶说:“办事情也不是说成就成的,总要有一点时间的。”
大媳妇说:“时间也不短了吧,别人家想进皮鞋厂的比兴根晚托人情的也都早已经进去了,就是兴根进不去。”
叶根说:“你不要这样说,你怎么知道兴根进不去?”
大媳妇横了男人一眼,说:“你懂什么,就算进了皮鞋厂又算得了什么,人家前村的福宝把儿子媳妇的户口都解决了呢,那才叫真本事呢。”
叶根说:“你听他们吹。”
大媳妇说:“不信你自己去问问。”
大婶婶说:“我是没有本事。”
大媳妇说:“呀,妈也不要谦虚了,没有本事怎么几年工夫浑身就金光闪闪了。”
大婶婶说:“你只看我戴了些东西,我们这样的人,说到底,只不过是免讨饭。”
女儿女婿和两个儿子见大婶婶有点伤感,连忙把话题拉开去,说起一对新人来。
女儿女婿这边的事情办完后,大婶婶就要直接回城里去,她又放心不下兴根,想回家去看看,但是因为路比较远,再赶过去住上一两天,东家约定的时间就要超期了。大婶婶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不能失信,她虽然心里惦记着兴根,但还是准时回到刘家来了。
临走前大婶婶到女儿那边的乡供销社去买头巾,正好那一种头巾缺货,女儿说:“下次来了货我给你买了带过去就是。”
大婶婶说:“不用了,你这边也不大方便,我已经和兴根说过了,他出来会给我带出来的,那边供销社会常年有货的。”
女儿说:“那也好。”
大婶婶第二天就回来了。进门一看,家里真是乱成一团,今年的年货比往年更提早了,已经弄来了好多,都没有清理,只是堆在厨房,有的已经有点变质,有了异味。大婶婶到的时候,家里没有人,大婶婶揭开锅盖看,大概是早上吃的,干不干稀不稀,烂糟糟的,大婶婶不由得笑了。
大婶婶没有来得及歇一歇就忙起来,到中午东家夫妇下班回来一看,已经是完全变了模样,他们高兴地喊了“阿姨万岁”,大婶婶也很高兴,几天不见,倒是有些想念他们了,大婶婶连忙问起小冬怎么样,杨玲说:“你走了,天天叫阿婆的,晚上睡觉也睡不着,一定说是我们叫你走的,要我们赔他的阿婆呢。”
大婶婶说:“真是很贴肉。”
杨玲又说:“怎么不是,在他嘴里,哪里还有爸爸妈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