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缩回头去。
钱梅子说,小杉,你先打针,我在外面等你。
向小杉说,等我做什么?
钱梅子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那么多病人等着打针,又不能不让小杉去工作,想到小杉居然出去做三陪小姐,心里难受,只好说,小杉,你要钱,你哥哥嫂子会支持你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向小杉说,你给我钱,你有几钱,自己下了岗,还给我钱呢,说着便回注射室去,钱梅子站在门口看看,小杉动作熟练地操起注射器,给人打针,一个孩子高兴地说,阿姨打针不疼。
钱梅子站了一会,心里酸酸的,来到医院的院子里,在花坛边沿坐下,看着进进出出的病人和病人家属。
这么坐坐,时间晃过去,到了下班时间,向小杉走过来,说,嫂子,你没有走?
钱梅子说,小杉,你答应我,不再做这样的事情。
向小杉说,我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是陪人家跳跳舞,都是朋友,都很规矩的,你别以为陪跳舞就是很下作的事情,不相信你可以到舞厅去看,一点也不下作的,找我们跳舞的人,不是社会上那种混子,也不是那种暴发户,都是有档次的人。
钱梅子说,不管人家有多少档次,你去陪人家跳舞,你就没有档次。
向小杉说,本来,我一个小护士,哪里说得上档次,现在跳跳舞,和他们谈谈说说,倒也长不少见识,看钱梅子忧心忡忡,又说,嫂子,你别把这种事情看得太严重,现在外面,这也算是比较文明的事情,做老师的,做医院护士的,还有做干部的,女大学生,都陪人跳舞。
钱梅子说,不管人家怎么做,你不能再去。
向小杉说,嫂子,我这也是减轻大家的负担,也是给杨展减轻压力,杨展都当了三年律师了,还和人家合住一间小屋,省吃俭用的,干什么呢,还不是为我们以后的婚事,我多挣点钱,他也不要这般辛酸了。
说到杨展,钱梅子更担忧,说,杨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向小杉说,我没有和他说,但是我估计,他早晚会知道的。
钱梅子惊讶地看着向小杉,十分不解,说,小杉,你不怕杨展知道?
向小杉说,开始的时候,我真得很怕,他问我,晚上干什么,我就心慌,好像被他发现了什么,抓住了什么,但是现在我的心情不一样了,经过这么一段时间,我想通了,我这也是凭本事挣钱,和我做护士给人打针不也一样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同事们都拿着饭盒到食堂吃饭,招呼向小杉,向小杉说,嫂子,要不你也在我们食堂吃一点?
钱梅子说,你去吃吧,晚了买不到菜,我回家去了。
向小杉跟上同事一起往食堂去了,钱梅子看着小杉的背影消失,心里不是个滋味,出了医院,想回家,又想回家又怎么样呢,下岗了,再下岗,也不知再能到什么地方去,又想向小杉这事情怎么得了,总得想个办法阻止她,胡思乱想就想到了找小杉去跳舞的阿娟,想回头去问小杉阿娟的地址,但是知道小杉不肯告诉她,就找到小杉的另一个同学家,打听了阿娟的地址,找到阿娟家里。
阿娟说,我认得你,你是小杉的嫂子。
钱梅子说,是的。
阿娟说,你一个做嫂子的,管这么多干什么呢,小杉自己愿意,你就让她快快活活过过日子,不好吗?你想,小杉这样一个年轻漂亮姑娘,连化妆品也用不起,现在多好,想买什么都能如愿,逛大市场时心情多好,有什么不好。
钱梅子说,这代价太大了。
阿娟说,现在这样的时代,做什么不要花代价?
钱梅子说,阿娟,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小杉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我求求你,不要再叫小杉了。
阿娟说,现在我不叫她,她自己也会去的,小杉已经习惯了。
钱梅子说,我如果说不动小杉,我只好告诉她哥哥姐姐,叫他们来管她。
阿娟说,不管谁来,都管不了这事情的,你以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们做事情都是有规矩的,小杉入圈,我是替她垫了保证金的,我告诉你,多少姑娘想进圈都进不来呢,你若是一定要叫小杉走,如果小杉自己也愿意走,是可以走的,但是要退还我替她垫付的保证金。
多少?钱梅子问。
阿娟说,两万,顿一顿,又说,还有,要经过大哥同意。
钱梅子说,大哥是谁?
阿娟说,你就别问大哥是谁,你先将小杉的工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