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高三五直到这时候才把三陪的向小姐和向小杉联系起来了。
高三五犹豫了一下,侧着脸,没有让向小杉看见他,等三个客人一下车,他就将车开走了。
高三五也不知道这事情该怎么办,告诉人吧,也不知该告诉谁,向小杉父亲母亲早去世,姑奶奶向绪芬也有点老糊涂,和她说,恐怕说不清,向觉民呢,阴阳怪气的,高三五不大愿意和他多话,向小桐呢,脾气也是吓人,想来想去,只有钱梅子能告诉,将事情在心里压了几天,终于忍不住告诉了钱梅子。
站在备弄里,高三五说,我昨天晚上看到向小杉的,钱梅子说,在哪里看到?高三五说,在舞厅,钱梅子说,大概是同学叫她去玩的,小杉喜欢跳舞,高三五摇了摇头,神色严肃地说,钱梅子,这件事情我连谢蓝也没有告诉她,她嘴快,会说出去的,我本来呢,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你,但是想来想去,几个晚上也没有睡好觉了,还是要和你说说,钱梅子就听出些紧张的意思来,盯着高三五,你说,你说呀,高三五好像开不出口,过了一会,才说,你家里都不知道你们小杉在干什么?钱梅子说,干什么?高三五说,在舞厅里陪人家男人跳舞钱梅子说,你在舞厅里看见她,怎么就知道她不是自己在玩,是在陪人家跳舞呢,高三五把自己在出租车上听到的话和所见所闻说了,钱梅子的眼睛突然就红了,高三五有些慌张,说,钱梅子,也可能是我搞错了,也可能是我搞错了,你先别着急,再问问向小杉,钱梅子说,高三五,这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高三五说,我知道,所以我连谢蓝也没有告诉,钱梅子含着眼泪说,谢谢你,高三五。
向小杉这一天整个就没有回来,钱梅子心里七上八下,又不敢把事情告诉向觉民,也不敢和向小桐他们说,只是憋在心里,坐立不安,到第二天上午实在坐不住了,便来到向小杉的医院,到注射室,看到向小杉正忙着给人打针,病人患者围了一大堆,都是等打针的,又是大哭小叫,吵得厉害,钱梅子在门口站了一会,向小杉也没有发现她,还是小凡先看到了,说,小杉,门口站着的,好像是你嫂子?向小杉才抬头一看,果然是,“呀”了一声,说,嫂子,你怎么来了,说着就要站起来走过来,钱梅子说,你先打针吧,这么多人等着,抓紧时间替他们打完针再说,向小杉说,再抓紧时间也打不完的,打完这批,又会来新的一批,一天到晚,哪有时间空着,钱梅子听了,心里难受,也说不出话来,果然就有病人说,哎呀,我是请假出来的,只给我半个小时,超过时间要扣奖金的,你快替我打吧,另一个说,我一大早出来看病,挂号排队,看病排队,划价排队,交款排队,配药排队,到了打针还要排队,向小杉说,那你就别来看病,现在的病,就是这样,看了,打针吃药也是那么几天才好起来,不看呢,不打针不吃药,那么几天也会好起来,不是省却一番麻烦么,大家都说不出话来,向小杉也不理他们的意见,跟着钱梅子走到走廊上,说,嫂子你怎么来了,家里有事情?钱梅子说,家里没有事情,向小杉说,那就是为我的事情,钱梅子心里紧张,说,你说什么,你的什么事?向小杉说,有天晚上高三五看见我在舞厅里的吧,向小杉说着还笑了一下,又道,我知道高三五会说出来的,他不说出来,要烂在肚子里,多难受。
钱梅子说,小杉,你别瞎说,高三五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只告诉了我。
向小杉说,你相信他,他是个藏得住话的人吗,我知道他看见我的,他假装不看见,其实我知道他看见了,于是把阿娟怎么找她的事情说了一说。
有医生护士走过向向小杉点头,钱梅子怕他们听见,说,小杉,你乱说什么,钱梅子虽然相信高三五的话,也相信高三五的为人,不会乱说,更不会无中生有,小题大作,但是在她的心底呢,很希望小杉听到这个事情,会很理直气壮地解释,说高三五看错了人,或者说高三五误会了,根本不是什么三陪几陪,只是几个朋友一起玩玩,或者不是理直气壮,是有些慌张地辩解,说一大堆叫人听了不知是真是假的话,却想不到向小杉既不理直气壮,也不慌张,却如此坦然,如此镇定,好像她在舞厅里陪人跳舞是很光彩的,钱梅子一下倒不知说什么好了,愣愣地盯着向小杉。
说话间又有好些打针的人涌进注射室,听得小凡在里边大声嚷嚷,骂病人,病人呢,多半不敢吭声,有的病人,从注射室里探出头来,看着向小杉,不敢催她,但却眼巴巴地希望她快点进去打针,小凡在里边又喊,看什么看,就许你们一个跟着一个来打针,就不许我们做护士的有事情,说几句话,吓得探出头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