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可白晓光偏要跟我较真,又说,你要住那么高的楼干什么呢?我说,高好啊,高高在上啊。白晓光说,要高高在上干什么呢?我说,你在高楼上往下一看,人和车,再大的东西,都像蚂蚁,你就感觉你拥有了一切。白晓光长叹一声说,大姐哎,你要拥有一切干什么呢?他还真没完没了了,一口一个干什么呢?我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也不行了,我反问了他一句,那你捡那么多破烂货干什么呢?他这才无言以对了。我乘胜追击说,你姓了白,真是姓对了。姓白的傻傻地看着我,我说,白痴也姓白。
我早就在红姐那儿登记排队了,无论白晓光愿不愿意,我都会买一套最高的楼宅。只是,从目前的情况看,这个最高的楼,还在图纸上。红姐建高楼之所向披靡是路人皆知的,可是这一次,红姐碰上了玉涵楼。
所以我火烧火燎来找玉涵楼了。
玉涵楼我是找不到的。我根本就不知道玉涵楼,我又没有历史知识,更没有什么历史兴趣。头一次看到玉涵楼三个字,是在一张图纸上。红姐吩咐我说,你照着这图纸去做吧,凡是有挡道的,都拆掉它,你去搞定吧。
我顶着红姐的名头,先找到了玉涵楼所在区的区长,然后我又顶着区长的名头,找到了玉涵楼所在街道的街道主任,最后,主任将我打发给了老蒋。
老蒋是街道办事处的一个办事员,专门负责管理这个街道范围里的一些老房子。
老蒋真沉不住气,还没听完我的话,就和我一样火烧火燎起来,急赤白脸地说,那不来事的,那不来事的。我说,怎么不来事,我有区政府的红头文件的。老蒋说,跟区政府无关的,跟红头文件无关的。我说,奇怪了,难道你们街道办事处可以不听区政府的指令。老蒋说,哎呀,跟你说不清,区政府也不能私开人家的门呀。我这才听明白了一点,说,你的意思是说,玉涵楼的门没人开?老蒋撇了撇嘴,说,假如我们的法律允许私闯民宅就好了。话说得这么绕,哪像个老爷们,比个老娘们还琐碎。我也撇了撇嘴说,这天下都是——本来我想说天下都是政府的,后来一想不对,立马改口说,这天下都是人民的,你以为这是什么朝代,还会有什么私闯民宅的事——我实在是看他不顺眼,又顺嘴损他几句说,你以为你生活在封建社会,清朝,明朝,你这把年纪了,不会也想玩穿越吧。不料这老蒋嘴真的很碎,也不记着好男不和女斗的古训,居然应我声说,不瞒你说,我还真想穿越到我老祖那儿去,我到了那儿,就不用在这里躲猫猫了。我没听出来躲猫猫是什么意思,网络上倒是广泛流传关押的犯人因为玩躲猫猫玩死了,但这和我要找的玉涵楼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虽然老蒋心思叵测,声东击西,可我偏是个不屈不挠的个性,何况我要办的那可是大事,是天大的事,怎么能让这个老蒋的几句话就给糊弄过去呢,那我还有什么脸给红姐当助理,我不仅自己丢脸,我会把红姐的脸都丢尽的。想到了红姐,我犹如注射了兴奋剂,振奋起来,我朝老蒋挥了挥手,说,算了算了,既然你不配合我工作,我可以请你们主任另派一个人,如果你们主任不同意,我还可以请求你们区长。老蒋一听,又着急起来,说,你不可以的,我们街道就是我负责这个工作,没有别人能够替代我。我才笑了起来,说,那就是了,既然只有你,你就好好配合吧。
老蒋沉默了一会儿,他好像是在调整战略战术,我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老蒋果然改变了风格,主动说,玉涵楼的门确实开不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话,不如我先带你去看看玉涵楼吧。
区政府和街道办到底不是吃素的,老蒋到底退让了,我得胜不饶人,嘴不应心地说,看不看都无所谓啦。话虽这么说,脚下倒是跟紧了老蒋的步伐,说实在的,我心里可是焦急着要见识见识玉涵楼呢。
就这样,老蒋带着我第一次来到了玉涵楼的门前。
我没想到玉涵楼有这么破旧,我“呀”了一声,说,歪成这样了,还没有倒坍。老蒋说,你别看它歪成这样,还蛮有骨子的,从前的东西,和现在的是不一样的。我说,也没有人给它修理修理。
老蒋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是打算来拆它的吗,要是修理,不就白修理了吗?我说,我不是才来吗,我来之前你们都在哪里,干什么呢?再说了,市里许多老宅都修复了,为什么这个玉涵楼就让它这么破落。老蒋这才笑了笑,说,你问得好,因为玉涵楼的主人不知去向,谁也不能动玉涵楼,所以玉涵楼就一直这样歪着,既不倒坍,也不修旧。
我听了听,听出些意思来,我说,老蒋,你好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