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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ZC) §第一节 铭刻在小难民心中

我出生于“九一八”事变后的两个月,这就注定了我有一个苦难的童年。

“七七”事变,芦沟桥的炮声我至今记忆犹新。宋哲元将军率领的二十九路军奋起抗战,揭开了中华民族抗日战争的历史一页。这时我不满6岁,由于父母都是教育工作者,我5岁就上学了,是著名的师大附小一年级学生。从此,我便用一个小学生的眼睛来看这场侵略和反侵略的战争,用一个天真孩子的心,来感受和铭记民族的苦难和觉醒。

我家住在北京(当时叫北平)西城小沙果胡同的一座四合院里。大人们在窗玻璃上贴了许多牛皮纸条,是预防炮弹震碎了的玻璃伤人。再就是大夏天的也挂上了棉门帘儿,说是可以挡住子弹和炸弹的碎片。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什么防护措施了。

深夜,我被爸爸的亲吻弄醒了。他只对我说了一句:“乖,听妈妈的话!”然后他又亲吻熟睡的弟弟。妈妈不准我起床,就悄悄地送走了爸爸。

第二天我在胡同口看见了过伤兵,许多市民帮着抬担架,还有上前搀扶的,送茶水、送鸡蛋的。听邻居家的大人们说,医院里住满了伤兵。

不久,日本兵进了城。此时正值暑假,不上学,妈妈也不准我和弟弟出门。

秋后复课,校门口挂上了日本鬼子的膏药旗,进出校门,还要强迫我们给它鞠躬。不久,来了几个日本教师和一些日本学生,增加了日语课,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各个班级的中国孩子都必须学日语。

我妈妈是第三十八小学的校长,那里的情况也是如此,她非常气愤,毅然辞职。妈妈含着眼泪对我说:“不要去上学啦!就在家里,妈自己教你。”

我家人口不多,住的是独门独院。爸爸去南方以后,二舅一家人也从河北省农村逃进北京城来避难,跟我们住在一起。听二舅说,鬼子兵在农村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把青年妇女抓到场院,扒光衣服,当众轮奸,农村已是人间地狱。相比之下,日寇在北京城里还收敛一些,装出另一副面孔,讲什么“日中亲善,同文同种”,进行奴化教育和文化侵略。

晚上,二舅插上院门、房门,妈妈偷着打开收音机,收听武汉电台的广播。好在院子里都是亲戚,不会走露风声。妈妈是天津女子师范专科学校的毕业生,这在当时已经是学历很高的新女性了。她性格开朗,热情、要强,常常把我从被窝里拽起来听广播,虽然许多事我听不懂,但妈妈的意图是让我学唱《义勇军进行曲》,每次广播当中,都要反复播唱这首号召力极强的抗战歌曲。妈妈还把歌词记录下来,教我背诵和默写,“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她还给我讲戚继光抗击倭寇和甲午海战的故事,讲着讲着就流下了眼泪。

1937年冬天,二舅把我们送到了天津的英租界,这是逃离沦陷区的第一步。不久,妈妈就带着我和弟弟搭乘招商局的轮船,经过青岛、上海、厦门、汕头、到达香港。一路上妈妈很兴奋,叫我给别的乘客唱《义勇军进行曲》。每到一地,她都带我上岸去看看,给我讲这些城市和省份的特产,结论都是“中国地大物博,中国不会亡!”这是我第一次聆听地理课,印象极深,而且养成习惯,在逃难的过程中,父母常常结合当地的情形讲历史地理故事,这样的爱国主义教育,真是没齿难忘啊。

在香港,我们举目无亲。妈妈这年只有29岁,带着两个幼儿,白天外出打工,晚上回来坚持教我学习二年级的功课。待我和弟弟上床以后,她还要写几封信,寄给内地的亲友,到处托人寻找我的父亲。

我父亲是大学教授,此时已参加抗日工作,在张治中将军任校长的一所抗日干部学校当教育课长。他终于赶来香港,刚把我们接到广州,就遇上了大轰炸。我们住在爱群旅馆(现在的人民大厦),这座13层的楼房是当年广州最高的建筑物,由于悬挂美国星条旗,日寇的飞机不敢炸它。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轰炸的惨象:敌机飞得很矮,在市区肆无忌惮地轮番投弹,民房起火,浓烟蔽日,许多百姓扶老携幼,跑到爱群旅馆的四周躲避。

爸爸说:“没有高射炮,连高射机关枪也没有,敌机就更猖狂啦!”

我们赶紧逃离广州,来到父亲供职的长沙。后来听大人们说,就在1938年冬天,武汉、广州相继失守。因而长沙一度成为抗战的中心城市。

我染上了肺结核病,被送进湘雅医院,男女医生都是美国人,会说中国话,待我很好。他们同情中国,说:“日本鬼子是法西斯蒂,妄想并吞中国,好比蛇吞象!”因此,我从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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