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这个价,不过才一天,就涨了一倍,民掌柜,这不合适吧。”黑瘦的汉子冷着脸,手指比了个‘七’的价码,一脸不满。
和气生财的民掌柜笑容可掬,他是东海人,在漠北黑市摸爬滚打数十年,操一口熟练的本地话,笑道,“这最近的风声,您总该知晓吧。上头要抄咱们黑市的底,谁敢多拿货,就这点儿。。”他将箱子敲得蹦蹦响,脸上挂着优越感,“多少家等着要呢,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黑瘦汉子怒了,他撇撇身后,数十个等着搬货的壮汉威风凛凛包围了铺子,这让汉子突生一种快意的疯狂,他啪地将准备好的金子甩在地上,“钱,就这么多。货,爷今儿说什么也得搬走喽。”
话一出,民掌柜变了脸色,“小驴头,你爹老驴都不敢这么横。怎么着,这是要强买了。”
他话音一落,周边呼啦啦围过来数十个汉子,个个手里攥着刀,都是东海其他铺子的掌柜和伙计。
一旁有本地颇有脸面的掌柜过来劝架,“和气生。。。”一个财字还未出口,黑瘦汉子老拳一挥,当即砸得这人出不来气了。
小伙计吓得夹紧了腿,嚎啕大哭,“掌柜的。。。。”
伴随小伙计的号丧声,两边人斗成一团,一时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打得正热闹,平地一声兵哨起,就瞧见四处洞口被穿黑甲的兵士围了三处,活像一张饺子皮,只差黏上最后一处,便要将众好汉囫囵包在里头。
黑市众人顿时像入了猫群的老鼠,再顾不上内部械斗,恨不得就地刨洞就钻。
可惜‘老鼠们’学艺不精,打洞的本事一时半刻学不来,只好抱头鼠窜,一股脑涌进那未被包围的洞中。
“追不追?”兵士悄悄问带队队长。
队长上前掀了箱子,一把把铁铸长刀在暗沉的灯光下耀眼闪亮。“追什么追,四处瞧瞧,有用的都带走”顿了顿,在小兵耳边道,“咳,金银细软,特别要揣好。”
灰头土脸的众人从黑市洞口爬出来,一脸劫后余生。
“歇什么,快跑,那群兵痞子还在屁股后头呢。”
“拉倒吧,洞里留那么肥油,一个时辰能搬完吗,那群人非撑得走不动了,才肯出来。”
这么一说,众人纷纷赞同,显然对于这群‘贪吃猫’都有足够多的了解。
民掌柜捂着脑门上械斗留下的伤口,心中不安,他四处张望所处的地方,这种不安就更加强烈。
他们一百来号人围坐在一片空地上,这片地四周高,中间低,像是一个大盆,而他们就坐在盆底。
“不好,定是有埋伏。”
‘埋伏’二字一出,盆边上涌出黑压压数百名兵将。前面是弓,后面是马。
梁先众星拱月,坐在高头大马上,嗓音洪亮,“众位掌柜,梁某恭候多时了。”
大势已去,束手就擒。
众人被一条麻绳绑了一长串儿,每人身边跟着一个兵士看守,上了坡,行了两里路,眼看前边就是漠北击鼓楼,离漠北军大本营不过两里路,人群突然一阵骚乱。
先是一个年轻伙伴佯装不经意将身旁的兵士绊倒了。
紧接着他身边众人约定好一般,跳起来砸人的,使绊子的,拉前后下水的,乱哄哄,一气儿把周边一二十号人纷纷扛倒。
有手脚灵活地挣脱了绳,拿把刀将众人一一解救,这下人顿时如鸟兽散,四面八方到处是要逃跑的黑市买卖人。
梁先并不见着慌,镇定吩咐道,“弓箭手,遇逃跑者,格杀勿论。”
深夜里,长街无人。狗吠声此起彼伏。
弓箭破空之声,果真震慑住众人,一时只余十来号人还在奔逃鼠蹿。
梁先长弓一拉,瞄准了那十来人中明显是首领的,一箭破空而去,那人应声倒地,鲜血喷溅而出。
十来人魂飞魄散,顾不上许多,眼看首领不成了,一咬牙,趁着夜色奔逃而去。
“将军,搜到了这个。”副将双手奉上一堆碎玉,“瞧着像是什么帮派的信物。”
白玉在颤巍巍的火折子下盈盈生辉,玉雕的老鼠栩栩如生。
白玉老鼠碎片静静地躺在萧长华的书桌上。
梁先先是来报喜,赞长华君‘打草惊蛇,活捉蛇头’之计,又讲了黑市中混迹的陌生人,以及被射死的人身上带的信物。
“这老鼠瞧着颇像萧家‘十二生肖’私军里的信物,您看看?”他又有些不经意道,“听说多年前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