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瑞阳脸上一瞬不自在。
唐棠理解为害羞。
“呦,脸红啊。”
“胡说八道。”秦瑞阳面色更窘,伸手盖住了唐棠的脑袋,强行给人摆正了走姿,“往前走,好好走。”
“好嘞好嘞。”唐棠捋了两把头发,“弄乱人发型。”
“你很好看。”
秦瑞阳嘴里会说出这四个字,唐棠还真有点意外,仰头:“夸我呢?”
“事实。”秦瑞阳简明两字。
唐棠太特么喜欢这个事实了。
得意的摇头晃脑:“那可不,我不但好看,我还聪明呢。”
秦瑞阳看了她一眼。
唐棠以为得瑟过渡要遭吐槽了。
只听秦瑞阳平静道:“本王听说过,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唐棠一脸得意,被人按了暂停键。
嘴角抽抽,笑的无比尴尬:“咳咳,这,这样的啊,那,这个,好吧,我挺聪明。”
乖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还行?
这不是逼她装失忆吗?
不过原主的优良品质倒是又多了一个:这妥妥是个传统型的才女啊。
如果没有“罄竹难书”,这颜,这才,绝对是相亲市场里的一号抢手货。
秦瑞阳不知唐棠所思所想,只觉得她看上去似乎很尴尬。
开口关心道:“你怎么了?”
唐棠揉了揉太阳穴,干笑:“呵呵,我要是说,我病了一场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王爷会不会觉得很狗血?”
秦瑞阳略皱眉:“狗血?”
唐棠自顾自侥幸:“或许,不会被赶鸭子上架秀才艺呢。”
秦瑞阳眉头更紧:“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唐棠扯开了话题,可不敢深入细谈“聪明”这件事了,“饿了没王爷,你请我吃饭吧。”
她挺不客气的。
秦瑞阳也没推脱:“好,你想吃什么?”
隔壁正好是四喜酒楼。
唐棠抬手,还没开口,就看到了少年脸上藏的极深的一丝窘意。
那纤瘦的胳膊,于是饶过了四喜酒楼,指向了其隔壁那家屋檐下的路边摊:“吃馄饨吧,我最近消化不良,不宜大鱼大肉。”
秦瑞阳神色复杂。
唐棠已经兀自跑过去坐下了,拍拍边上的位置:“来啊来啊,喷香。”
她分明是在照顾他的感受,用一种顾全他体面的方式。
明明以前,她只会拿钱讨好他,让他变成了旁人口中吃软饭的穷酸鬼。
“来啊。”唐棠等的不耐烦,“位置都要没了。”
秦瑞阳收起目光,上了前。
唐棠搓了一双筷子,递给秦瑞阳。
秦瑞阳不解:“为什么要搓一搓?”
唐棠:“习惯。”
她没说全,整一句应该是搓一次性筷子搓习惯了。
一个人住,常年就是外卖。
吃什么对唐棠来说,其实没太多讲究。
然而秦瑞阳却觉得她这是为了他,委屈自己。
“其实,别点太贵,四喜酒楼本王请的起的。”他第一次在人前,放下自尊,袒露自己的贫穷。
这份坦诚,他不觉得窘迫,反而释然。
“填饱肚子而已,有什么区别。”唐棠笑道,其实了然他的心态,“别想太多,我看好你,以后你能请我吃天下最贵最好的。”
唐棠此话纯属安慰。
然而却不知,少年的内心,陡然被拉开了一条口子。
那最是黑暗冰冷的地方。
有温暖的阳光,大片落了进去。
往后岁月,再多苦楚艰辛,再如何想要放弃,秦瑞阳都没忘记,自己欠了唐棠一顿,世界上最贵最好的饭
*
是夜,皇宫。
秦瑞阳已经在未央宫门口跪了足足两个时辰了。
未央宫的值夜小太监给风灯加了油,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下头。
一个月总有那么三五次能见到这副景象,可怜呢。
月色下,秦瑞阳身姿跪的笔挺,然而脸色煞白,嘴唇也苍白无色,额边黑发已被汗水浸透。
只一双沉静的黑眸,跟天边那轮弯月一样清冷。
未央宫内,几声咳嗽,少年微微抬头,复又缓缓低头。
少卿,太监李忠从中出来,淡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