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宓顺从的张口,皱着眉把苦涩的药丸嚼烂了后咽下去,苦的她直皱眉头,朝着李穆伸手要蜜饯吃。
可李穆却并未把蜜饯塞给她,而是弯下腰,捏住她的下颚,唇落在她微热的双唇上。
先是克制的轻吻,随后摄夺她的呼吸,一并卷走她的口中所有的苦涩,直到察觉她快喘不上来气时,他才抽离,目光灼热的落在她的水光潋滟的眸子上。
杜宓心跳如擂。
这隔了许久的亲密接触,竟让她觉得脸红心跳。
明明两人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
可她此时此刻,被他这般神情似水的注视着,仍会觉得羞涩。
李穆的目光逐渐恢复冷静,抬起手,用指腹擦了下她嘴角的痕迹,“浦道这次的方子开的不错,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杜宓应了声,并未接话。
她的身子愈来愈差,可每个人都在自欺欺人。
甚至连她都想要欺骗自己,告诉自己说不定真的在慢慢好起来。
杜宓扯了扯他的袖子,“你这样站着,我仰头看你看的脖子都酸了。”
李穆便在凳子上坐下,还不忘伸手轻轻揉捏她的脖子,他指腹、虎口上的老茧摩挲有些刺痛,但杜宓却不舍得开口。
这般温柔的李穆,只对她一人如此温柔的李穆——
她怎么也看不够。
杜宓眨了眨眼睛,本来就有些水光潋滟的眸子里却落下了泪。
她倚靠在秋千的绳索上,侧过头看着他,眼尾开始泛红。
李穆用另一只手拭去她脸上的眼泪,口吻温柔,“怎么了。”
这三个字,更是让她掉了好一串眼泪。
李穆见不得她这般无声落泪的模样,要伸臂揽她入怀时,却被杜宓制止了。
她握住李穆的手,视线牢牢的落在他的脸上。
自她寒症病发之后,她的手脚总是冰凉的,今日许是在阳光底下晒得久了,连带着她的手都晒得微微发热,不再冷冰冰的。
“沈长枫的仇,我怕是不能帮他报了,还请殿下替我记得……”杜宓说完后,凑上前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眼眸里水光熠熠,“这便是我贿赂殿下的礼。”
李穆在此时才像是有所察觉。
他猝然反手握住杜宓的手,片刻失神之中失了分寸,握的她吃痛出声后,才惊然回神,连忙松开她的手。
松开之后,又像是害怕什么,立刻又握住了。
“你这贿赂未免太轻了。”李穆强压心里翻滚的情绪,故作不知。
“那……殿下要什么礼?”杜宓顺着问道。
李穆用手将她的双手笼在掌心之中,视线郑重的看着她,黝黑深邃的眼底皆是情深,“陪至白首。”
白首啊……
杜宓闻言低眉浅笑了下,模样几许温柔,似乎又有些无奈。
再开口时,她另起了一个话题,“在我枕头之下有几封书信,劳烦殿下之后替我交给收信之人。”说着,她才看向李穆,笑的眼中眸光星星点点,“自然,也有殿下的。”
“宓娘——”
李穆皱眉,开口说话时被杜宓用手指抵住了唇。
她的模样在微笑,可眼中的水光几乎就要凝成眼泪落下,“我此生之憾事……太多……许诺的事……也太多……”她抿着唇,视线偏移,只需眼睫一垂落,就有眼泪滑落,可她却倔强的又掀起了眼睑,“我……我……不想死……”
她是哭着说出这句话的。
无助、委屈、恐惧,在这一刻终于爆发,怎么也压抑不住。
自从那晚起,她无时无刻不再恐惧即将到来的终结。
她太贪心,想要的东西太多,一旦想要自己的生命就要被走到终点,再无可能继续下去,她就害怕、恐惧。
可她看着李穆的担忧,他日日夜夜的守着,他倾尽所有的温柔来照顾自己,他在黑夜之中的自责、愧疚,她就开始让自己变得释然起来。
这样,说不定他能好过一些。
可真到了这一切……
她却发现自己再也做不到伪装了。
“我……我——”
李穆用力将她揽入怀中,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嗓音也在微微颤栗,“活下去!我命令你——活下去!你要与我共至白首!否则休想让我替沈长枫复仇!”
她重活一世,浑浑噩噩、游离在外的过了十多年。
等到她方与这个世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