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舍身救你,功足以抵过,我已命人将她厚葬。”
杜宓被他的动作弄的有些不自在,缩了下脚,却又被他按住,淡声道,“脚上暖和些,你睡的也能安稳些。”
她的一颗心也因此而变得酸胀。
她眨了眨眼,努力摒弃那些情绪,“如此甚好……她的死也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结识了她,也不会害得她落这样一个结局。”
杜宓对郑五娘只有满心的愧疚。
“冯家人品低劣,床笫间手段更是恶劣,”李穆说是冯韦时语气略带厌恶,仿佛提及他都是脏了他的口,“便是没有你,郑五娘在冯府也照样难熬,还要受着家里的榨取,日子只会生不如死。”
想起冯韦在郑五娘身上留下的印记,复又想起冯韦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杜宓只恨让冯韦死的太过痛快!
恨没有好好折磨他一顿再取他狗命!
“无论我出不出现,五娘都会嫁冯韦,但她的死终究是因我……虽说死后虚荣都是给活人看的,但我不愿她生前受冯家折磨,死后还要背着冯家之名。”杜宓眼底闪过恨意,她抬头看向李穆,请求道,“还请殿下应允郑五娘以郑氏之命立碑。”
“好。”
“还有……”杜宓不得不停下喘息,面色愈发苍白,唇色逐渐褪去,“郑家一门贪心不足卖女求荣,五娘一生被家人所累,我……虽看不惯,但……我毕竟欠了郑家一命,我亦不愿五娘在地下埋怨于我不顾她家人。还望殿下能降下些许殊荣……也算是……为了五娘身后……仍能有人前去她碑前上香祭奠……”
她今日说了许多话,又动了怒气,精神已然支撑不住了。
若在强撑下去,只会引起寒症病发,折磨她。
李穆起身去点燃安眠香,复又坐回床畔,抽去她靠着的引枕,将她放下,目光温柔的笼着她,“好。”
“还有……”
李穆垂下头,轻吻在她的唇角。
这动作来的太过突然,让杜宓愣住,忘记了想要说的话。
幸好李穆只轻吻一下便后退了,留下充足的空间让她喘息。
“你该休息了,有什么话等醒来再与我说。”
杜宓的眼眸微透出水光,启唇想要说话时,安眠香香气四溢,让她昏昏沉沉再度陷入睡眠之中。
杜宓的身体愈发虚弱,便是有安眠香,她睡眠也不再安稳,常会因寒症发病而痛苦呓语。
李穆一直守在她身边。
安眠香虽是珍稀之物,但极其将就用量,尤其是像杜宓这般身体虚弱之人,若用的过量了,很有可能让她一觉直接睡过去了。
按她如今的状态,每此只能燃上一枝香,随后就等她醒来一次,接着在用。
杜宓这一觉睡了大约有五六日都没醒。
官船到了辛州后并未立刻下船。
杜宓身体孱弱,水路对她身体的负担已然很大,更不用提是颠簸的陆路。
李穆一惯低调,不喜奢靡排场,但眼下为了杜宓,他愣是等着仪仗到了后才回京,只因仪仗上的马架稳当,又铺以厚实的垫子避震,对杜宓身体的负担是最小的。
仪仗队伍行走拖沓缓慢,亦有向周围百姓宣扬皇威之意,走的就更加慢了。
夜里还经常停车原地休整,这样一来慢上加慢。
杜宓便是在一个夜里醒来的。
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果真还是李穆。
她浅浅的笑了,费力的抬起手。
李穆尚未入睡,在旁边借着烛光看送来的奏折,手里还握着朱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