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比较,立见高低。
转头她就忘记了自己还在与李穆置气,疑惑问道,“贵主,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桃花盛宴。”李穆闭目养神,只简单的叮嘱他,“自此时起,你不必唤我为贵主。”
桃花盛宴?
杜宓脑袋里只浮现出来一小片粉粉红红的桃花林,看着索然无味,实在没什么乐趣可言,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注意力被李穆的下一句话带偏了。
她犹豫着开口问道,“不叫贵主,那我该唤您什么呀。”
李穆依旧阖着眼,“你是我妾室。”
那就是要按着妾室对夫君的称呼咯?
杜宓踌躇了会儿,道,“老爷?”说完后自己又否定了,“是不是把您叫的太老了。那大人?不对,这不像是妾室倒像是主仆……”
听着她不停的碎碎念着,李穆感觉睡意逐渐上涌,快要入睡时,冷不丁听见杜宓说道,“夫君?官人?穆郎?”
最后一个称呼自她口中而出,尾音带着微扬的调子,彻底勾走了李穆的睡意。
他睁开眼,视线立即死死看向杜宓。
马车内空间到底逼仄,他假寐时杜宓还能自在点,可他如此毫不遮掩的看着自己时,杜宓就开始发怂。
她这才知道刚才脑袋一热叫了什么称呼出来。
杜宓认错态度格外真诚,“贵主赎罪,民女不该直呼贵主的名讳!”
她低着脑袋,不肯再抬头看他。
李穆收回视线,再度阖上了眼,嗓音有些冷,“我对外自称是大皇子身边的亲信,白渊。”
杜宓低声道,“民女记住了。”
她低着头,姿态看着是温顺乖巧,可实际却是咬着唇苦思冥想,眉头拧的跟麻花似的。
渊郎?
白郎?
该怎么叫是个问题啊。
杜宓冥思苦想了一路,也没回想起来在滁州时那些妾室是如何称呼夫君了——
也怪滁州不兴一夫一妻多妾,大多都只有一个老婆。
就在她放弃时,外面的车夫将马车停下了,禀报了声:“大人,绛桃林到了。”
杜宓对花啊草啊树啊的实在没多大兴趣,听见绛桃林到了也无动于衷,只是默默的跟在李穆的身后。
可当她下了车,步行至桃花林门口时,却被眼前的盛景惊住了。
在杜宓的印象中,桃花林应该和樱花的颜色相近,浅粉色的连绵一片,尽是小清新的色调。
可眼前的绛桃林却是满目绯红,生生把粉嫩的桃花开出了牡丹的妖艳艳丽之色,红到几乎将天际都映红了。
桃花林里人来人往,行走间有桃花花瓣飘零落下,落在肩头,落在发上,落在游人的手掌心里。
无人攀折,无人对着树干拳打脚踢,无人站在树下搔首弄姿只为拍出几张美照。
有的只是吟诗作对,站在树下赞叹美景的文人墨客。
这幕幕落入杜宓的眼中,是景美,人也美。
“白兄!您也来了!”
忽然从旁边响起一道惊喜的呼唤声,将杜宓瞬间从桃花美景中叫醒。
她轻啧了声。
说了“扫兴”。
结果没把握好声音的力度,让李穆听见了。
李穆偏了下视线,冷冷瞅了她一眼。
杜宓尴尬一笑,挠了挠鬓角,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她后退一步,也得以看清了来人的面容。